她不是不肯意分开,只是,如果再次做囚徒,还不如陪着这个不幸的男人度多余下为数未几的日子,毕竟他们是知己,也曾那么欢愉。
大总管召来内侍,低声道:“你们几个好好服侍,让安王睡个好觉,最好睡上十天半个月,懂了吗!”
几人唯唯诺诺应下,胡大总管一起小跑,跟上抬云韩仙的肩舆,嘴角悄悄弯起。
高高的宫墙隔出两个天下,凄清和热烈,如此清楚,街头巷尾灯火敞亮,孩子们不顾酷寒,一群群在街上喧闹来去,留下阵阵欢笑。
在昏黄的视野里,那抹红色与墨玉花下的红色身影堆叠,垂垂合二为一,公然每逢佳节倍思爱人,他要咬紧牙关,用力攥紧拳头,才气禁止堕泪的打动。
当云韩仙被拉出度量,安王在刀光环伺中大吼:“玉子奇,你有种就痛痛快快杀了我,不要遮讳饰掩!你做了一辈子小人,难怪晴妃看不上你!玉子奇,我也看不起你!你不是男人!你要敢抢我的阿懒,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云韩仙唱了这么久的歌,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悄悄拍着他的胸膛,让他安静下来。胡大总管已经当安王是死人,也未几话,手一挥,两人脖子上已架满了刀剑,寒灿烂得两人睁不开眼睛。
“啊……”云韩仙张了张嘴,却只能收回一个奇特的声音,用力咬了咬下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个字也不想说,心头的肝火熊熊燃起。
大总管下认识看向七重楼方向,眼中一黯,仓猝拜倒应下。
门一开,风雪吼怒而入,胡大总管鬼怪普通钻出来,吃紧道:“皇上,您看……”
皇上的手伸在半空,成了一个好笑的标记,蓦地惊醒,渐渐将手背在身后,仍然凝睇着那惨白的脸,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想不想活?”
皇上浑身一震,目光如刀,在胡大总管低垂的视线盯了一阵,很久才吁了口气,悄悄应了一声“嗯”,生硬着身材走了几步,停下来冷冷道:“你如何做事的,从速要三皇子闭嘴,不然连你一起惩办!”
皇上跟着大总管的目光看去,那抹孤傲的红色身影仍在,因了越来越急的风雪,几近融入茫茫红色中,有摇摇欲坠之感。
“甚么,皇上请我夫人做甚么!”安王将云韩仙用力揽在怀中,怒不成遏,目光有凛冽杀气,似要把胡大总管撕碎。
七重楼上,那女子的声音渐渐嘶哑,静思宫上的声音却更加宏亮,开初尽是悲怆,垂垂调子昂扬,激越悲壮,仿佛有金戈铁马之声。皇上一叹再叹,此生最大的弊端就是不该一时心软,把儿子交给那女子教养,让他最聪明最有前程的儿子变成这般模样,桀骜难驯,满心仇恨,不懂变通。
安王心中百转千折,撇开脸瓮声瓮气道:“你还是走吧,没有需求陪我这个将死之人。你不是一向恨我吗,恰好如你所愿!”
安王似不敢信赖本身的眼睛,用力眨巴眨巴眼,起家朝她遥遥伸出双臂。看着他眸子的巴望和哀凄,云韩仙心头一酸,一步步朝他走去,刚一靠近,就被他拉住,紧紧箍在怀中。
皇上用力闭上眼睛,冷冷道:“算了,安王是朕独一的弟弟,去找个温馨点的宫女陪朕喝酒吧,明天是除夕,应当欢畅欢畅。”
云韩仙把帕子往地上一砸,扭头就走,刚到门口,前面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猛一转头,看着那人赤红的眼睛,泪流满面地朝他奔去。
门外,玉连真的歌声嘎但是止,笑得猖獗。
安王死死将她按在怀中,恨不得在这里挖个洞将她填出来,她没有挣扎,之前所未有的和婉,跟着他的牵引倒在床上。
不过,她的眼睛,比林清漪的更美,在刻骨的冰冷后,有掩不住的烈烈火焰,让他的心在沉寂多年后,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