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宣旨的,是康公公。见谢家人接了旨,便是笑道,“国公爷那边,夫人不消担忧,今早,咱家那不成器的门徒已经带着圣旨,出城往西北去了。不出半月,国公爷那边必定就会晓得旨意了。咱家倒是要先恭喜夫人了,国公爷多年未曾回过京,借着此次机遇,阖家团聚,亦是幸事。”
杀父之仇?灭家之恨?谢璇不知怎的,便想起赏春宴前的阿谁梦魇来,这不过都是本身潜认识里明白,却不肯意接受,最后借由梦中齐慎的口宣诸而出的,谢璇下认识地,便是感觉浑身发冷地颤抖了一下。
肖夫人按住谢璇的手背,在上面安抚似的悄悄拍了拍,咬住牙道,“归去再说。”捏住那卷明黄圣旨的手倒是用力到指节泛白,恨不得将那圣旨给扯破、捏碎了才好。
思来想去,肖夫人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本身铺纸研墨,很快写就了一封信,连夜着人送往边关,她一颗惶惑不定的心才稍安了些许,总算是在天涯出现鱼肚白时,在睡意翻涌中,闭上眼眯了一会儿。
若他果然走了这一步,于定国公府,有两个挑选。要么弃车保帅,要么,便是改弦易辙,走上那条畴前定国公想也未曾想,便决然放弃的路。
他们都清楚,他天然敢。
“娘!”幸亏谢璇一向都重视着,赶紧伸手搀住了她。
乃至……谢璇想,如果洪绪帝果然动了阿谁歪心机,于他而言,便是一石二鸟之计。除了为了阿谁无稽的八字传闻,安了本身的心,也安了群臣百姓之心外,还可借机来又一次摸索定国公府的至心与底线。
且不管内心如何的翻江倒海,肖夫人还是耐着性子,亲身将贤妃送到了府门以外,等再回到正院时,倒是越想越不放心,拉着谢珩和谢璇兄妹两个留在了正院。
但比起谢璇这个还没有出阁的女人而言,李氏这个已婚妇人到底行事要便利了很多。又是定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身份也充足,不至屈辱了客人。
而不管定国公府做出哪一个挑选,如果洪绪帝果然走了那一步,于谢璇而言,便已是必死之局。
但不管如何说,贤妃的这个情,还是方法的。
肖夫人不管内心如何想,听得这话,也只能笑道,“多谢康公公。”而后,便是扭头对李氏道,“你送康公公出去。”
不管如何筹议,圣旨已下,除非定国公拒不接旨,背上抗旨不尊的罪名,不然已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