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目光微闪,“七mm这公然二字,作何解?”
和离书?这是要来真的了?但是,别说是定国公府如许的人家,就是小门小户的,这明媒正娶返来的正妻,也不是说休就休,说和离就和离的啊?
“大哥也是识货的,晓得我们府里最风凉的就是这里了。你别看这棵柳树是歪脖子,我但是问过的,这棵柳树啊,从定国公府建府之初便在这里了,园子里的花木都换了多少茬了,只要它,一向在这里,与这定国公府普通,枝繁叶茂。”
定国公府的花圃里,也有一个湖,说是湖的话,更像是一个池子,不大,但胜在池水清澈,池中种了一些或粉或白的莲花,这个时节,莲叶田田,轻风轻徐,是夏季里最合适消暑的处所。
碧苇更是神采冲动,“噗通”一声,便是跪下道,“七女人!还请你大恩大德,救我家夫人的命。”
是以,对这里,谢璇还算得熟谙。
谢璇杏眼低垂,眸中思路飞转,半晌后,终究有了决定,将搭在床角的披风一系,便是趿拉着鞋子起了身。
这是祈风院那边又出了事,只怕,事情还不小,李氏身边的碧苇这才慌里镇静求到了她这里。
这碧苇,是李氏从娘家带过来的,手底下有工夫,又最是忠心,这个时候,倒是重重一个头便磕在了地上,那声音,听得莲泷几个丫头都是一个瑟缩,这很多疼啊?
“但是,我们夫人最是看重世子爷,又是个刚烈的性子,如果世子真要跟她和离,她只怕会想不开,做傻事啊!”
谢璇的腔调非常疏冷,加上她微微红肿的双眼微眯,寒光便从眼缝里射出,全然没了常日里的和颜悦色。
这定国公府,乃至全部都城,那个不知,世子夫人是世子费经心机才娶回家的,固然前两年一向磕磕绊绊,但前些日子,不是和好了么?伉俪之间辩论,本是普通,人说床头打斗床尾和,如何也不该将休不休如许的话,挂在嘴边才是,那多伤豪情?
一时候,碧苇有些心灰意冷。但是,转念一想,如果七女人都不肯帮她们夫人,那她们还能求谁去?
往年,热得不可,让谢璇老是不自发驰念宿世空调房的日子里,谢璇都会来这儿,有的时候,干脆搬把躺椅来,在树荫下,一待,便是一整日。
只谢璇,不过是传闻阿谁“休”字时,眸光悄悄明灭了两下,脸上并没有半分的异色。
只是,世子爷从伤了腿以后,性子便有些阴晴不定起来,但,这说到世子夫人这么些年一向一无所出,说甚么,也不能怪到她的头上才是吧?
“大哥公然在这里。”谢璇走到湖边,与谢珩并排而立,望着轻风轻徐,吹得湖面波光粼粼。
“我们夫人吓坏了,求了又求,可世子爷倒是铁了心,咬了牙,不肯松口,就是要和离。别的且不说了,说甚么我们夫人无所出,这能怪得着她吗?前些年,世子爷长年驻守甘州,我们夫人留在都城,聚少离多,那孩子,是想有就能有的?这后两年……就不说了,我们夫人真是冤。世子爷不过是厌倦了我们夫人,以是,便找了个借口,不要我们夫人罢了。”碧苇说到这里,已是掩蔽不住腔调里的怨气。
碧苇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谢璇,但倒是听出了她腔调里的不悦,心往下沉了沉,是了,她只想着常日里,七女人与她们夫人交好,又是个在府里说得上话的人,却忘了,七女人,先是世子的mm,才是夫人的小姑,如果世子与夫人之间抵触,那她,又岂会站在夫人这边?
谢璇腔调和缓,好似在引领着碧苇去神驰一幅极其夸姣的画面。
公然,远远地,便瞧见了湖边那棵歪脖子柳树下坐了一小我影,面对着湖水,风吹动他垂在脚边的衫摆,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