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浑身是刺,半点儿没有收敛的,太后也懒得理她了,转头叫了宫人将牌桌子摆好了,便分主次各自坐了下来。
谢鸾因倒也没有帮着曹芊芊回嘴,笑着转了话题,“太后娘娘本日倒是兴趣好,竟然要打叶子牌?不过也是,这深宫寥寂,如果不自个儿找点儿乐子,那这日子,还真是难过。”
“太后可莫要夸我贤能二字,这两个字重得很,套在我身上,总感觉瘆的慌。”谢鸾因笑笑道。
寿康宫中,公然已经等着她了。
谢鸾因倒是目光轻闪,太后深居高位久了,特别是贤妃身后,她在宫中,一人独大,已是越来越不晓得“忍”字何解,何况,工具是谢鸾因。
牌局设在偏殿当中,天然也是暖和如春的,比起凤栖宫,寿康宫中的安排更是精美温馨,看来,李雍倒是对他母后一向恭敬有加。
太后当然不成能不气,却不知为何,深吸一口气,忍了下来,淡声道,“如此,倒是皇后做事不殷勤了,忠南王妃但是高朋,你这六宫之主,若连吃穿用度都办理不好,岂不让人笑话?”
前面的话,带着两分峻厉,没有发到谢鸾因身上的肝火,转而泄到了曹皇后的身上。
太后凝了双目,淡淡哼道,“既然你不说不懂,那哀家就说明白一些。忠南王为国尽忠,乃是我大周栋梁,可哀家克日才知,他竟然另有个惧内的名头,倒是你过分善妒,这么些年,竟是连个房里服侍的也没有,这才让忠南王到现在,还是子嗣薄弱。现在,你回了京,竟然也没有安排一小我服侍他,未免过分疏失了。”
“你……”太后怒极,谁也没有推测,谢鸾因竟然连面子也不要了,竟将面皮撕得这般干脆。
谢鸾因瞄了一眼身边服侍她茶水的女子,这可不是普通宫娥的打扮……
“哀家是看不下去的,你不做的事儿,少不得哀家来提示一二。”
“这么看来,忠南王妃还是个可贵的贤夫君了。”太后便是哼了一声。
恰是畴前东宫的闵良娣,当年,李暄南逃时,并未带走她。看这模样,闵家是投奔了李雍和太后,这才在现在得了如许的面子。
提及来,李暄这一辈子也挺不幸的,固然贵为储君,但是身边的女人倒是个个算计他,没有一个对他是至心的。
果然是如她所言,在外边儿久了,野了,端方都不懂了。
这话倒是说得够直白了,谢鸾因嘲笑一声,“太后娘娘,你怕是体贴用错了地儿吧?我家可非你的子侄后辈,你虽贵为太后,却也决然没有管到臣子内宅之事的事理。再说了,太后娘娘久居这宫中,怕是耳目闭塞,江南之事,知之甚少,这些年,想往我家后院塞女人的,也不是没有。太后娘娘无妨探听探听,上一个想要将自家女儿送进我家后宅的吴兴沈家,现在是个如何的风景?太后娘娘可莫要本身讨了没脸。”
这天家光荣想来,又有甚么了不得?
太后略顿了顿,边上,便有一串宫娥端来了热腾腾的茶点汤水。
“闵良娣……也不知现在这么称呼可对?”悄悄一顿,谢鸾因疏忽闵良娣有些发僵的神采,才又道,“闵良娣这话问得委实有些奇特。闵良娣固然嫁进了皇家,但也是在平常官宦人家长大的,嫁了人的女子常日还能做甚么?相夫教子,柴米油盐,那一大师子的吃穿用度,衣食住行,但是到处都要操心的,倒是比不得太后娘娘和闵良娣来得安逸好命。”
偏殿中等着的,除了太后、曹皇后,别的一个,竟然也是熟人。
扫过闵良娣身上的穿戴,谢鸾因了然于心,抿嘴笑着先行了个礼,“劳几位久等了,实在是进宫时不晓得会被留在宫中做客,是以,衣裳金饰都没有备,又怕失礼,是以,担搁了些时候,还请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千万莫与臣妇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