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病了，伤了，都只能瞒着，能瞒得住一时是一时，能多瞒些人，便多瞒些人……阿鸾说说，这个天子，做得是可悲不成悲？”
“我是有气，我气的是你李雍太没有担负，就算是兵不厌诈，可清楚是你们男人之间的事儿，却偏要将我一个妇人牵涉出去，羞也不羞？”谢鸾因哼道。
而后，倒是扯唇，挖苦笑道，“是了，陛下天潢贵胄，自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父母俱在，后代双全，又那里会明白我们这些朝夕之间落空统统的民气中所想所痛？”
她不想欠人情面，不管是李雍的，还是徐子亨的，哪怕亏损些，也要抹得洁净，省了牵拖。
她不就是说，这位子，是他本身费经心力抢来的，坐着再不舒畅，那不都是他自找的吗？那他，便也只能受着了。
李雍叹了一声，才又道，“近些年来，大周境内，天灾天灾不竭，也不知是那边起的传言，便说是皇室素行不端，引了上天大怒，是以，天降罚于大周，若不能措置了祸首祸首，只怕，这灾害，还不会停止。”
“陛下是思疑，这传言，与我有干系？”
“那日，我进宫时，便交代了部下的人，如果我能安然出去倒罢，如果不能，那我也不能任人宰割不是？就算是病笃的挣扎，也好歹要挣扎一下吧！是以，便让人将这传言放了出去。”
“你扯谎。”李雍安静了很多，正因为安静了，那腔调里才带着两分悲惨，“你只怕早就想好了，你始终没有体例健忘当年定国公府遭难之事，你底子，早就预谋好了，不管那日，朕有没有将你困在宫中，这传言，只怕都是迟早之事。”
谢鸾因还是端坐如此，眸子沉定连半分闪动也没有。
“陛下生在天家，这是天命。争是命，赢，也是命。既是如此，那便适应天命就是，多想无益。”谢鸾因腔调淡淡，连带着一双杏眼，都波澜不惊。
“朕传闻了昨日在寿康宫之事，母后她如本春秋大了，老是想着，能多替朕做些甚么，如果有获咎之处，朕代她向你赔罪。”
“若非逼不得已，朕又何尝不想光亮正大？”李雍自嘲道，“朕如何能想到，齐慎他竟然有这么大的本领？丢了陕西，他到了福建，仍然是大有作为，还那么快，便掌控了全部长江之南，恰好。他身边实在是无隙可乘，除了你。”
李雍反问，谢鸾因沉默。
“那么……是不是与你有干系呢？”李雍一双桃花眼幽深，悄悄落在谢鸾因面上，一瞬不瞬。
李雍的眉，倒是深攒起来，“何况，这传言，起于市坊，才不过半日的工夫，竟然就传遍了全部都城，这么快的速率，若说背后没有人推波助澜，阿鸾可托？”
“但是……你还是有气，不是吗？”李雍叹道。
“而我，恰好却又是你们极其熟谙体味，最好操纵的，是不是？只怕是当时救我三哥起，便已经是别有目标了。”谢鸾因悄悄一哼，而后，又是一摆手道，“罢了，事到现在，也无谓再多说，摆布，在进京之前，我也推测了本日困局，算是愿打愿挨吧！只是，不知陛下预备就如许将我困在宫中到几时？”
李雍一窒，继而，苦笑道，“本来，朕没想着这么快见你。但是，昨日起，坊间，倒是盛起了一则传言。”
李雍说罢，一双桃花眼，已是可贵锋利地盯向了谢鸾因，偏生后者的面色却还是沉寂如此，未露半点儿端倪，
李雍苦笑半晌，神采倒是缓缓淡冷起来，抬手，悄悄一挥。
“有人，便从这灾害的泉源查起，追溯到了十数年前，定国公府遭难之事。”
李雍看了，嘴角苦涩更甚，“阿鸾还是一贯的冷心冷情，真是……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