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明眼人都能明白,真正要叫谢鸾因的,并不是曹皇后,而是永成帝。
李雍一愕,继而也明白过来她在担忧甚么,忙道,“你放心,朕是至心实意想要和谈,不会动别的歪脑筋。朕不是傻子,固然除了齐慎,北地之围可解,但江南就会乱,江南乱了,迟早也会乱到北边儿来,那么,全部大周就都毁了,现在,只要临时休兵,各自疗摄生息才是共赢的上上之策。”
“朕获得动静,江南兵力变更频繁,怕是齐慎已经有行动了,阿鸾可否帮我去信一封,约见齐慎?”
“齐慎本没有开战的意义。”谢鸾因淡淡道,“陛下就没有想过,恰好就是你将主张打到了我的头上,这才逼得齐慎不得不动?”
李雍沉默很久,才又咬着后槽牙道,“你莫忘了,你现在,尚且拿捏在朕的手中。你当然能够逼着朕,却不怕将朕逼得狠了,鱼死网破?”
“阿鸾!”李雍神采有些灰败,倒是毕竟出声喊住了她,“这件事……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何况,是毁家灭亲之仇,不能忘,不敢忘。”
“才这般逼到陛下跟前来。天时天时人和,布局,不就是要讲究这个吗?现在不可事,更待何时?我便是仗着局势,仗着齐慎,仗着陛下无路可退,别无挑选,那又如何?”
“可惜了……我谢家人,特别是我谢璇,自来就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以德抱怨,何故报德?别人敬我一尺,我还别人一丈,别人犯我,那我必然也是百倍千倍地还归去。”
李雍听得一喜,“这么说,说,你情愿帮朕了?”
夜正深沉时,内殿后窗,又传来几声轻叩。
“莫非……该好好考虑的,不是陛下吗?”谢鸾因淡淡撂下这句话,便是独自往殿外而去。
这一回,谢鸾因和胭脂她们倒是早有所备,肯定是秦风以后,便是开了窗。
“我三哥……现在已是病入膏肓,他可等不起了。我总得让他,临去时,能放心肠闭上眼睛。”
“朕晓得,能够会弄巧成拙。可朕没有体例,只要如许,我才能够与齐慎有谈的筹马。再险也没有干系,朕清楚,只要你在朕手中,他就不会轻举妄动,统统,就还都有转圜的余地。”李雍倒是一刹时,失了沉着。
李雍的面色,已是带着木然。望着谢鸾因的目光,终究渗进了两分绝望,另有一丝模糊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