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谢鸾因,还是曹芊芊,都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这般看来,是成了。
齐慎抬起眼,有些莫名地望向她。
赌书消得泼茶香,将作平常一世享。
她一双杏眼里,带着两分嗔怒,瞪着他,更加显得瞳人儿晶亮。
谢鸾因临时将这话当真了恭维,笑微微受了,只是,转刹时,想起了别事儿,笑容不由微敛。
“那……床笫之事,也都由着我?”齐慎促狭地眨了眨眼睛。
大运河上,起了风,卷着细碎的雪花儿,又飘了下来……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不由笑了。
很久以后,齐慎想起了甚么事儿,蓦地笑道,“忘了跟你说个好动静了,你二嫂啊……有孕了!”
谢鸾因悄悄给本身打了打气,罢了!这摆布,也不过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的事儿。
何其有幸,与尔执手?
到得近前,他双臂一展,再一伸,已是将她拥住。
李雍和齐慎一人拿了一卷,细心看过,齐慎面上平平,看不出甚么,转手将那卷帛书递与了身后的乾一,乾一赶紧双手端住。
往南行去的船,一日一日,离杭州近了,离他们的家近了……
“如何了?”见她情感突然有变,齐慎蹙了蹙眉心,抬手,将她环住。
可看着他,却还是忍不住心虚,连带着骨子里,都透着气弱。
“对不起。”贴靠在齐慎的怀里,迎着带着微寒的河风,她却被他的大氅紧紧地裹着,紧紧抱住,身后,便是他的胸膛,刻薄,而暖和。
“你这又是何必……那样无稽之事,你又为何要信……”话语干干的,带着苦涩。
怎能给她一个他?这么好的一个他。
“如此,那朕也未几留了。归正,来日方长。”
谁知,等了半晌,却也不见齐慎有甚么动静。
她还未曾见过。
齐慎终究有了反应,倒是终究昂首望向了她,眼眸深处恍若聚起了风暴,嘴里,牙关紧咬,“谢鸾因!你这是又想被我打了吧!”话落,手一抄,便已是将还在发怔的人打横抱在了臂弯中。
于李雍而言,本日之事,有愧有喜,有感有触,除了这一揖,他竟不知还能以何来表。
谢鸾因倒是抬眼望着他,眼中笑意潺潺,“是吗?那可别错过了,我走时,便已做了安排,他们现在,怕已是出了都城了。”
齐慎抬手,轻拍了拍她的头顶,“我们回家了。”
身后,徐子亨将将捧了一只托盘上来,上面放着两卷帛书。
“你想我对你如何好?”竟是可贵的温软。
这一次,她不肯定,有生之年,她是否还会有踏足北地的时候,不过……她却已经不在乎,因为,她的家,她的家人,她的牵挂,都已经不在那边。
齐慎望着她,半晌无语。
直到听得李雍温暖的笑声响起,“这里离都城也不远,略商多年未曾回过京,无妨一道归去看看,也让朕尽尽地主之谊。”
来年,倒是方才好,他们一家三口……哦!不!是四口,能够在鸾枝花树下,嬉笑怒骂,尽享嫡亲了……
说完这一句,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便不约而同住了嘴,各自沉默着,望着窗外的天光,越来越亮。
齐慎有些受宠若惊,“不若……归去后,你每日,都为我洗手作羹汤,再多为我做些衣裳?”
因而乎,该干啥的,持续干啥……当作没有闻声……
也不过只是点头笑了笑,置之不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