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黑宝的视野望去,只见数丈开外的乱石堆裂缝间藏着一团红色的毛绒物,想必是那山中的野兔,为躲雨藏身在石缝中。
忽的一阵马蹄声划破山间喧闹,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从不远处的山脚下奔驰而来。
又行进了数百米,“嘶――”一声马鸣,黑宝俄然扬起前蹄,令苏行之手中缰绳一紧随之今后仰去,差点儿摔个四脚朝天,怀里的背篓“啪”得掉落在了地上。
怀里的狗崽子盯着黑宝看了看,随即冷静将头别向一侧,不再看它,仿佛有点儿不屑。
合法他迷惑之际,发觉怀中的狗崽子身材一颤,他赶紧向它看去,只见狗崽子本来闭着的双眼蓦地展开,灿金的眸子里闪过戾气。
“真好事!”苏行之转头怒瞪了一眼黑宝,这黑马儿本日怎得如此一惊一乍,看来这到嘴边的甘旨怕是要逃脱咯。
刨了好一会,兔子的大半个身材终究露了出来,可如何越看越不对劲,这身型长的有些过分,很多大一只啊?苏行之内心嘀咕着,又扒开几块石头。
这时,暴风突然停歇,雷声不再,天气也垂垂明朗起来,点点亮光透过繁密的枝叶照进林子里,构成一个个班驳的光圈。
“哈哈!看来你也挺情愿跟我着的嘛!”见狗崽子此等反应,苏行之欢笑一声,抱着它向黑宝走去,筹办向它举荐新火伴。
如果逮来做成下酒菜岂不是美哉?苏行之心下一喜,摸了摸黑宝的脑袋,以指抵唇,表示它不要出声,随即猫着身子,轻手重脚地向石堆靠近。
这连夜赶路,终是阔别了峦凤县。莫不是自家老头非要拉拢他与那王员外之女那门婚事,他现在定还在家中吃苦呢!
苏行之顿觉不对劲,黑宝再是矫情霸道,也不会无缘无端地撂蹄子,因而赶紧抱紧背篓,向身边的一棵大树靠去,伸手折下一节树枝,警戒地四周张望。
眼下他正筹办进京赶考,路上多个作伴的,刚好能排解这一起上的孤寂。
“不好,要变天!”苏行之赶快收起酒葫芦,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放背篓的石头边,仓促忙套上布靴,将背篓护在怀里,牵起已被雷声惊呆了的黑宝,向树林深处走去。
苏行之闻声,顿了顿,这荒山野岭,怎还会有人在此出没?
春末夏初,风和日丽。
俄然,整只兔子轱轳一下跌落到地上,苏行之一惊,定睛一看,这哪是甚么兔子,清楚是一只小狗崽子!
苏行之越看这狗崽子越是喜好,委实敬爱至极,当下便萌收回把它带在身边的动机。
而黑马儿弄出的声响惊起了林中一群飞鸟。
黑宝歪着脑袋,愣愣地盯着他怀里的狗崽子半晌,随即右耳动了动,鼻腔里收回“嗤嗤”两声,方才跟见了鬼似的神情也收了起来。
这可真是怪了?苏行之心道,难不成这兔子已被方才的惊雷吓破了胆?思及此,他赶紧加快法度向石堆走去,免得再次错失良机。
苏行之吐了口气,从树背后直起家,心道:这甚么鬼气候,变天比翻书还快,幸亏没有下雨,不然不但人要湿透,他的画卷也得遭殃,得尽快分开此地才是。
真是只姣美的狗崽子!苏行之不由得心生欢乐,这么惹人垂怜的小生命,怎会有人舍得丢弃?他伸脱手指,悄悄捏了捏狗崽子肉乎乎的小爪子,触感柔嫩极了,让他更添几分喜好。
“黑宝,又发甚么疯?”苏行之喝道,赶快哈腰去捡背篓。
心念必然,苏行之谨慎翼翼地将狗崽子抱起,恐怕弄疼它,像抱婴儿般掖进怀里,边抚摩边道:“今后你就跟着我吧,保准不会虐待你!”
黎山上草木葱茏,绿茵娆娆,野花齐相斗丽,芳香摄人,山中一汪清泉,水声潺潺,好一派欣欣茂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