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睚眦亲来,两个羽士并未有何吃惊或是酬酢,而是冷静不语,对他做了个带路的手势,便自顾自前行而去。
翌日,睚眦在茫茫夜色中,单身入了两仪山。
睚眦不敢转动。
睚眦径直走进那竹亭,自顾自的拿起一只小杯,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老羽士倒是乐呵呵的一笑,说道:“喝茶喝茶,这茶但是从山顶那株老红袍上摘下来的,向来只做贡品,便是那曌帝也是赞口不断。明天先生前来,老道拿出这点存货,但是心疼了很多。”
空中回荡着睚眦的声音。
合法睚眦即将回身的时候,老羽士俄然又开口:“不知先生是否晓得,老羽士的本领?”
睚眦轻哼一声,也并未在乎,跟上前去。
仅仅是那一刹时,这股气机如同呈现时那般,又倏然一点不剩的收了归去,仿佛从未呈现过一样。
老羽士闻言,哑然发笑道,“你可真是看得起老道,也罢,我试上一试。”
入夜的山上一片沉寂,只要那三三两两的蛙鸣声回荡在山谷间。
老羽士拱手施礼。
“闲话少说,此次的事情,你们帮是不帮?”睚眦双指悄悄叩着石桌,面无神采的说道:“若非本座路程仓猝,手也不适合伸得太远,才懒得来你这两仪山寻倒霉。你们两仪山的卜算之法确切有几分意义,如果此次帮了本座,洪京那边,本座也是说的上话的。”
“我很赶时候,”睚眦毫不客气的说道:“先谈闲事,再谈雅事。”
“六瓣圆囊壶,产自宜兴,出自名家之手,不错。”
他在“小”字上特地减轻了语气,戏谑之意,溢于言表。
睚眦闻言,神采一肃,脸上罕见闪现出恭敬之色的说道:“但是那青衫老剑神?”
老羽士挡住了正要脱手的张玄理,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知那位小兄弟犯了何事,竟然蒙先生如此惦记?”
世人只道他睚眦是气度局促,不能容人,可谁又晓得,这睚眦二字,便是他独一无二的武道?不走大道,只求不泄涓滴,如此,方有他那凝缩成一根针似的气眼,其气锋之利,天下之物,无物不成穿!
“这不是要求,”睚眦摇了点头,他并没有将剩下的话说出来。
睚眦胸口起伏不定,他阴沉的转头看了一眼,随即衣袖一摆,大步向着山下走去。
这个张玄人的师弟,为人狂傲高傲,妄称道剑第一,天下无人能出其右。可现在在他看来,不要说那位二十年前惊才绝艳的青衫剑神,和那从不世出的剑冢老祖宗,便是连剑道的外相,张玄理都只是摸到了九牛一毛,更别提有本身的武道了。
“好胆!”
老羽士见状,还是笑吟吟的亲身起家,提起茶壶为他再添了一杯,“睚眦先生雅兴,老道师弟莽撞,这道剑气如果任由它溅射出去,怕是老道这亲手搭起来的亭子就得毁个一干二净了,老伸谢过先生。”
张玄理怒极,一拍桌子,石桌上一道隐蔽得肉眼难以瞥见的波纹从他手中荡开,化作一道锋利的气机向着睚眦冲去!
睚眦沉默很久,才吐出一句话:“苏矩,我不如他。”
睚眦心下嘲笑,这两个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都是两仪山独一的几个玄字辈的老不死,一来就摆下这等仗势,可真是瞧得起他睚眦了。
“玩物,缸里鱼,笼中鸟吗……”
睚眦闻言,倒是嘲笑了几声,说道:“就这些微剑气?佐茶倒是刚好。伤人?连只蚂蚁都按不死吧?”
“其间事了,你我一战!”
“好茶。”
而在庙门处,那块曌帝所赐,刻着“天下道统”的牌匾之下,站着两个前来驱逐的羽士。
睚眦举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