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隽冷然道:“若你母亲在天有灵,晓得你为了如许的国度,如许的国主,去赴汤蹈火、赌上性命,定也会非常「欣喜」罢。”
一阵戏谑的笑声,突然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中响起,非常不调和。
世人一惊,本能的冲突起来,方才松弛的手,又紧紧的握住了刀柄。
“没错。万一左相府带着官兵悄悄尾随在后,我们岂有活路?”
这时,密室顶部的木板裂缝里,俄然漏下来一滴滴油腻的液体,伴跟着刺鼻的汽油味。世人神采大变,只见南隽定眸一笑,神采铮然:“是我的火伴,正在上面浇油。哦,忘了奉告诸位,那金丝楠木棺材,我也给本身订了一口。本日,若不能压服诸位放弃发难,我便筹办和你们一起烧死在这里。”
当年,陆江两家曾指腹为婚,在家人的影响下,陆一白从小就是把江漓当作未婚老婆对待的,只因厥后巫国来犯、西梁城破,陆家家破人亡,这桩旧事才垂垂被人健忘。可陆一白的心中,却从未健忘过江漓,在端木族立稳脚根以后,他不止一次向江淹提起他与江漓的婚事。但因为江漓一向隐姓埋名、跟从在南隽身边做联络使,这事儿才我一向搁置了下去。
现在,二十多双眼睛,皆警戒而又略带顾忌的盯着站在密室中心、阿谁俄然突入的锦衣公子。
“唉。”
“你――你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扰乱军心!”
暗室里的人,皆堕入沉默。一双双眼睛,板滞而苍茫的望着主位上的锦衣公子。这些话,过分颠覆他们以往的信心,十年来,他们一向活在国破家亡的仇恨里,向来没想过放下仇恨会是甚么模样,也从未想过放下仇恨。
震惊之下,立即有人不满的诘责江漓:“身为联络使者,你怎能随便将不相干的人带到这里,若打算泄漏,你可担得起这任务?”
南隽于半空高举双掌,拍完,唇边溢出一抹寒笑:“陆掌事说的一字不差,我南隽就是如许的人!本日,我来这儿也没别的事,就是想送诸位最后一程。哦对了,方才来的路上,我见这商号斜劈面有家棺材铺,非常应时宜,就自掏腰包、给你们每人都买了一口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诸位不必承情,也不必还钱,权当我这少族长的一份情意。”
南隽甚是无法的摇了点头,道:“我先猜猜,巫王彻夜大宴夜照使团,江族叔现在,怕是已经带着其他十路卖力人,假装成夜照使臣,陪舒靖王子去巫王宫赴宴了罢。江族叔有夜照国国师的身份作保护,你们想要发难,可便利多了。”
发难期近,世人最忌讳说不祥之语,他却如此肆无顾忌的打趣戏言,谩骂世人死去,密室里的二十人忍无可忍,唰得亮出长刀,将主坐上的锦衣公子团团围住。陆一白气急之下,一把推开江漓,直接将刀逼至南隽面前。
南隽面露遗憾,摊了摊手:“这等图穷匕见之策,连我这个驰名无实、有力御下的废材少族长都能想获得,巫启治国多年,心机深沉,只怕比我猜到的更早。”
江漓正不知如何解释,南隽目光蓦地一寒,冷冷逼视着说话的那两人,从喉间溢出丝嘲笑:“几日不见,我这少族长,倒成了「不相干的人」。还真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世人推,世态炎凉,民气不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