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梁见九辰只是盯着那些糕点,并不动口,便道:“老奴去膳房熬些粥,弄两个平淡小菜,殿下先吃块糕点充充饥。”
触手处,是淡淡一层温热,已不复高烧之时的滚烫,孟梁抬袖擦掉额上盗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九辰道:“子沂谢母后恩情,请姑姑代子沂向母后问安。子沂不孝,私行离家五载,断绝音信,不侍双亲,过几日,一订婚去章台宫向母后请罪。”
九辰翻身朝窗躺下,并不说话。
隐梅起家,恭恭敬敬接过茶,道:“奴婢怎敢与殿下置气。奴婢只是但愿,今后殿下行事,定要三思而后行,断不成意气用事。”
熬到日暮时分,气候终究风凉了很多。孟梁翻开窗户,放些冷风出去吹散阁内遗留的暑气,然后取下九辰额上的冰和毛巾,试摸温度。
孟梁也慌了,忙去地下仓储阁搬了些消暑保鲜的坚冰到书阁,敲成小块,用毛巾卷住,敷到九辰额上。
“殿下,殿下,快醒醒!殿下!”
九辰却移开目光,淡淡道:“都拿出去罢,你若想吃便吃,不想吃便扔了。”
隐梅点头应下,翻开食盒底层,取出两包药草,递给孟梁,道:“这是退烧化炎的草药,你定时煎了,给世子服下。”
九辰很快便闭上了眼睛,浑身软乏到极致的躺在榻上,再无一点力量,神思昏聩之间,早已经感受不到身后伤口刀割般的痛苦,只是任由本身在冰火融会的黑暗中越陷越深,越坠越远。
孟梁本就理亏,被她咄咄逼人的语气说得老脸臊红,垂首不敢言语。
九辰吃力展开眼睛,盯着那抹如同青花幽幽绽放的青色丽影,喃喃唤了声:“母后。”
孟梁喂了他一些白水,又遮了遮日光,便心神严峻的守在榻前,按期为他换冰喂水。
孟梁皱眉,道:“这些满是王后的一片情意,殿下如何说扔就扔?”
九辰见状,道:“隐梅姑姑不要指责梁伯,此事,是子沂的主张。”
九辰冲孟梁使了个眼色,孟梁仓猝倒了杯茶,捧到隐梅面前,嘿嘿笑道:“阿梅,都是我的错,你就别跟我普通见地了,快喝杯茶,消消气。”
甜睡当中,九辰感受本身如同溺水之人,在翻天卷地的海潮中漂游沉浮,耗尽统统力量,却抓不住一根浮木。迷含混糊当中,有一只冰冷如玉的手重柔的拂过他的额头,替他遣散炎热酸痛,似东风化雨,温馨难言。
隐梅抬手悄悄止住孟梁,翻开食盒,摆出几道糕点,道:“这是王后特命奴婢给殿下送的糕点,都是殿下之前最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