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刻后,南福悄悄走到南央跟前,低声道:“老爷,除了最东边的墨兰阁,都搜过了。”
一道潋滟如秋水的寒光闪过夜空,三道暗箭回声而落,九辰蹙眉,飞掠而起,落于殿顶之上,正要再次用箭,侧眸看去,不由一怔。
隐梅面露难色,半晌,道:“王后,殿下他――”
九辰道:“你可有看清,他们身上有没有特别纹记?”
谁又曾推测,以病弱闻于世的巫国世子会是如许一个仿佛天神的少年。东方祜内心苦笑,出现一丝如有若无的讽刺,面上倒是恭恭敬敬的道:“祜拜见世子殿下,病体残躯,有失礼数,望世子恕罪。”
南央满腔肝火正待发作,便见那少年举杯回顾,面如明玉,俊美无双,一双黑眸光彩流转,亮似星斗,现在,正笑吟吟的盯着他,道:“本来,南相也喜好这里的女人。”
巫王宫防备森严,防卫周到,微若蚊蚁,想要突入,亦是难如登天,而此人竟能来去自如,漂渺无踪,瞒过统统侍卫兼暗卫的眼睛,实属异类。
九辰望着东南边向,眸中光芒灼灼,久久不动。
南央听他说得言辞诚心,倒也寻不出马脚之处,便怏怏道:“既然如此,臣再去别处寻寻,就不打搅殿下的「美事」了,臣告别。”
九辰沉默了一会儿,抬眸道:“我明白。”
车娘点唇笑道:“莫非,相爷本日是来砸场子的?”
被巫王留在垂文殿商讨了一整晚善后事件,左丞相南央卯时才自宫门出来,乘轿返回西市府邸。
南福一颤抖,有些惭愧的垂下头,不敢再多言一句分歧自家老爷情意的话。
非常风声划过耳畔,九辰蓦地抬眸,便见一道影子轻如落叶普通,自章台宫飞檐之上掠过,点足无声。
这一件不大不小的风波,为本就剑拔弩张的四国局势注入了一股新的暗潮,淮王更是不远千里,派使臣日夜兼程送来血书,要求巫国高低严惩凶手,保其质子安然。
南福一脸苦相,委曲道:“老爷,这公子不但是公子,他还是我们巫国的兰台令大人,这公子隔三差五便要去兰台撰史,老奴总不能拿着家法守在兰台吧?那还不被人笑话死啊。”
如此步地之下,阁内弦乐顿止,粉黛无声,一群美姬仓促捡起掉落的步摇钗环,退于摆布两侧,暴露中间一个少年身影。
南央扫视一圈,道:“敢问殿下,可曾见过臣那孝子?”
九辰被他谪仙之姿所折,失神中,喃喃问了声:“你是谁?”
淮国质子遇刺后,被巫王安设在巫王宫水镜殿养伤,巫王命内廷总管晏婴遣了很多内侍宫婢前去服侍,并着令杏林馆每日定时派医官替公子祜诊断伤情。
九辰立即恭敬作礼,道:“子沂胡涂,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望南相包涵。”
南央打量着丹青坊内部布局,但见丹青卷卷,墨不足香,斗茶的玉台之上,各色茗茶遍列,果然是风集雅极,不由咬牙嘲笑道:“金玉其外,败絮此中,便是你们这类活动!”
对于九州以内的三大强国,世人常言:风国世子善骑射,楚国世子多文采,唯独巫国世子是个百无一用的病秧子。
一片狼籍当中,左丞相凛然步入,拧眉打量着满阁奢糜。
中午,巫后正单独于章台宫用膳,隐梅缓缓挑帘步入,踌躇半晌,低声禀道:“王后,世子过来了,正等着给您存候呢。”
殿外,骄阳当空,重重楼阁殿宇尽被镀上一层炽烈金色,站在高阶之上,恰好可将这绚丽宏豪阔象尽收眼底。
南央神采更加冷沉发青,南福带人抱团连撞了数下,那阁门轰但是破。
东方祜低咳了两声,惨白的面上透出几缕血丝,道:“祜恐怕要令殿下绝望了,那夜,刺客来得俄然,祜从未经历此事,几近被吓破了胆量,只顾惶恐遁藏,未曾看清他们的描述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