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鸾笑得有害:“待我去会会他们。”
季剑一把扶住他:“阿辰,你如何了?”
阿鸾举着染血的匕首,嘻嘻笑道:“现在,另有人要夺马么?”
阿鸾从袖子里摸出把精美的匕首,细细打量着阳光在刃尖上留下的细碎光芒。世人正要哄闹,便见阿鸾举起匕首,双腕一翻,在白雪面上刺下两道深深的血痕,脱手干脆利落。
季礼眼看着环境实在不妙,便喝令季剑:“立即带王上分开这里。”
九幽行至雕栏旁,打量着日头,半晌后,从袖中取出一只陶埙,放在唇边。
夺马的另一帮人岂肯逞强,见这景象,立即在空中放了响箭,将暗处人手调集出来,杀向后院。
二层茶馆,年纪稍小的锦袍少年急得面红耳赤:“阿姐,阿鸾那臭丫头已经撑不住了,我们再不脱手,这马场真要被毁掉了。你们咽得下这口气,我可咽不下。”
巫王和颜一笑,在其他三人骇怪至极的眼神中,亲手将冰帕敷到身侧少年的面上,道:“过会儿,我和季老还要带着你们去别处转转,花招脸可不好。”
巫王皱眉,未及开口,便觉脚下闷雷滚滚,全部空中都在颤抖不已。这类声音他实在过分熟谙――万马齐奔,鼙鼓之音,如浊浪排空、万涛击石,这是只属于疆场的金戈铁马之阵,毫不该该呈现在繁华安乐的王都沧冥。
九辰沉默的坐回巫王身侧,垂目不语。巫王余光瞥见他半边脸都有些浮肿,嘴角处更是一片青紫,几不成见的蹙了蹙眉,低声叮咛晏婴道:“去找店家要块冰。”
九辰紧抿着嘴角,半晌,才沉默地用手拿住了东西。
第一波人冲过来时,阿鸾一个旋身,张袖飞至半空,银针散射如雨,眨眼间扫落一排人影。
“余下的没有,部属倒是随身带了一副。”
血,很快沿着伤口感化马首,白雪惨烈的哀嚎数声,猛地撒蹄冲下台去,一头撞于栅栏之上,断气倒地。
九辰面前一黑,猛地坠入眩晕当中。
九辰道:“多谢,不消。”
“王上不成――!”季礼腾地起家,欲要禁止。
此人话音刚落,黑压压的人群中便俄然腾起很多条黑影,腰间挟铜钩弯刀,飞入场内。
巫王尚算平静,只问身边的怀墨:“眼下这环境,可有良策?”
“没事,就是俄然有些晕。”
“阿姐!”阿云既羞且气:“这都火烧眉毛了,你竟然还顾得上挖苦我!”
聚在马场四周的人群固然临时沉寂了下去,茶棚里看热烈的客人们却交头接耳吵得正炽热。旁桌一个喝茶的大汉啧啧道:“争来争去,倒争死了一匹马,真是不法。”
怀墨环顾四周,明白巫王决计隐了身份,便低声道:“回王上,是半个时候前,世子殿下遣人给部属送的动静。”
阿云尚显稚嫩的面上立即浮出忧色。
晏婴会心,道:“是。”
数道人影被卷入刃气,惨呼坠地,半空中压过来的影子却越来越多。
“世子?”巫王蹙起眉尖,“你能肯定么?”
巫王却缓缓点头:“巫国百姓正深陷危难当中,身为一国之君,我岂能弃他们而去?”
怀墨道:“为今之计,只能击杀。部属已经安插了刀斧手与弓箭手,只是,马群速率很快,百姓又稠浊此中,将士们不免有所顾忌。”
巫王心中迷惑更甚,未及细想,耳畔蓦地响起凄厉的尖叫声与霹雷隆的马蹄踏地声。
被卷进人群的西陵韶华仰首盯着寒影狼籍的双匕,一颗心俄然炸裂般痛的难受。
马场外,阿鸾摇着骨扇,观战好久,才指着台子,道:“他们要抢的,就是那匹「白雪」?”
一个身着黑甲的青年将军紧随晏婴而至,正要施礼,便被巫王拦住,问道:“戍卫营何时获得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