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韶华却一脸果断:“据离侠所言,殿下所布之阵,到处杀机,步步凶恶,确切合于行兵之法,绝非小儿之戏。更何况,殿下在剑北,素有威名――”
巫背工一滞,过了会儿,才道:“隐梅,这是如何回事?”
九辰安静应下,刚要抬脚,余光便不经意间扫到了玄色衣摆滴落在玉石地板上的血迹。
九辰点头,半晌不动,而后才道:“姑姑能不能替我寻套衣服?”
“世子但讲无妨,孤才气所及,必极力成全。”
巫王坐于龙案以后,视见九辰一身暗纹黑袍湿了大半,微有不悦道:“昨夜之事,狄申已然奏禀,你不必再奏。”
隐梅忙吃紧撑着伞出殿,行至九辰跟前,笑道:“殿下但是来看王后的?”
晏婴见此环境,便笑着插话道:“我们这位小殿下,闲时最爱胡乱玩弄这些东西,当不得真。前段光阴,殿下一时髦起,还曾在后院埋了硫磺筒,名曰布阵,几乎将全部世子府夷为高山。”
行至殿门时,巫王俄然叫住他,语气冷厉:“你母后卧病多日,却空有一双后代,日日不见身影。从现在起,你每日都须定时到章台宫奉养汤药,以尽孝道,如有惰怠,孤决不轻饶!”
隐梅点头,心底更加难过,道:“客岁,奴婢闲来无事,倒为殿下缝过一件新衣。当时,固然只是猜想殿下的身量,想来,能拼集着先换上。”
隐梅再也粉饰不住,笑容立即僵在面上。
九辰眸无波澜,抿出一丝笑意,道:“儿臣的母后,缠绵病榻,儿臣只是想侍汤喂药,为何卑鄙肮脏?”
巫王拿起那副弓箭,公然挑了挑眉,道:“查出甚么了?”
巫后悄悄一笑,道:“世子功在社稷,何错之有?若传到王上耳中,我岂不要背上不明是非之罪?世子还是归去罢,免得我这个没有见地的母后教坏了你。”
侍立在龙案旁的晏婴见状,立即将两件东西呈送到龙案之上。
西陵韶华却不惊不慌的道:“韶华本日前来,便是为了回禀王上,神女枝,并未丧失。”
隐梅并未通禀巫后,直接引着他进了章台宫。彼时,巫后正斜躺在榻上翻阅内廷出入册子。
巫王咬牙嘲笑:“孤倒要看看,一个幽灵,到底要如何兴风作浪!”
九辰点头:“此人武功高深莫测,儿臣被他一招击败,再无抵挡之力。不过,他的剑术,不但利落狠辣,更兼华丽无双。”
巫王较着的皱了皱眉,半晌后,倒是摆了摆手,道:“这些,孤晓得了,你先下去罢。”
九辰侧身避开,没有说话,眸间竟生了几分冷酷。
巫后语气蓦地转厉:“我问你,为何没有事前通报?”
九辰到了章台宫,没有直接让人通传,只让一个侍婢去将隐梅唤了出来。
九辰道:“我晓得,母后是因为壁亭和东苑的事活力,我情愿认错。”
“不错。这副机箭,是那晚儿臣从刺客手中夺来的。据儿臣所知,此弓与市道上风行的弓在款式上并无差别,但射程却要远上很多,团体构造更加奇巧,最特别之处,便是木中的云纹。昨夜,突入儿臣府中的刺客,所用长剑上亦有此云纹标记。儿臣虽不知这云纹的含义,但能够鉴定,他们之间,必有联络。”
隐梅立即红了眼眶,双手发颤,便欲要查抄他的伤处。
九辰轻道:“多谢。”
九辰到时,巫王已经在垂文殿批阅了一个时候的奏简,现在正在用早膳。
西陵韶华还是是一身白衣文士的打扮,施施然入殿后,便展袖为礼。
九辰撩袍跪至榻前:“儿臣叩见母后。”
说罢,他复又恭敬一拜,便起成分开。
巫王向来黑沉的双目内,悄悄起了一丝波澜,好久,他和声道:“这是为何?世子府既无保护,又无铜墙铁壁,如何能庇护神女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