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辰抬首望着满山苍翠,道:“既然赤豹通灵,那就只能去追有缘之人了。晏公尽管放心折侍王上,不必跟着我。”
昔年巫、云两邦交兵时,兄弟二人并肩作战,巫商替巫启挡箭而亡,只留下一个出世三月的季子。巫启即位后,命人将兄长遗孤接入王宫扶养,赐名“子玉”,袭爵文时侯,吃穿用度,齐同世子,并亲身传授其课业武功。因此,巫王对文时侯子玉的宠嬖,大家皆知。
季剑满脸惊诧的看着阿蒙,抚额:“好啊,阿辰,你又在搞甚么鬼?”
九辰更加不屑:“心中无愧,何惧人言。请晏公向王上复命,臣技艺浅薄,难胜此任。”
晏婴刹时出了一头盗汗,边擦边惶惑然道:“我的小殿下,您这是跟谁拗呢!您这一句话,但是要将老奴千刀万剐了,王上和两国使臣可都在东苑干巴巴的等着呢!那风国使臣带来的人指名要与殿下比武,殿下若不去,老奴这条贱命不要紧,王上的面子可往那里搁呢?”
他语气狂傲,较着有贬低世人之意,王族世家后辈们纷繁瞋目而视,唯有季剑如有所思的盯着那年青公子,既惊且惑。
九辰悄悄抚着阿蒙双翅:“这一次,就看你了。嗯……你如果干得标致,我就带你去王宫偷酒喝。”
赤豹跳窜的太快,世人纷繁打马追逐,阿云瞪眼季剑半晌,便猛地加快驰骋,口中衔箭,三箭齐发。季剑亦是连珠射出三箭,此中两箭撞住了风国少年两箭,唯不足下一箭直追赤豹而去。
回秋亭内,那年青公子回顾,展开一双狭长凤眸,含笑道:“世子殿下有令,鄙人岂敢不从?”
凉亭以内立着一个年青公子,广袖宽袍,淡黄色的锦衣之上缀着数枝墨兰,正端着杯清酒,祝风赏景。
两只箭并行飞逝,难分前后,半晌后,便听不远处传来赤豹哀嚎之声。待众少年赶至时,便见那赤豹被一箭钉穿在树干上,滴滴答答的流着血,呜呜收回悲咽,一时竟不知是多了份欢乐,还是增了分失落。
巫王启为世子时,便以善战闻名九州,因其文韬武略兼备,率兵与列邦交兵,身经百役,何尝一败,各国颇惮之。待即位为王,巫启虽告别了兵马生涯,专理朝事,但还是对骑射一事尤其热中,因此,巫国高低皆知,打猎乃是他们王上闲暇时最爱好的消遣活动。
巫王闻言,也不在乎,反而表情大好,道:“恺之,现在人到齐了,我们也练练身子骨去!”语罢,带着数名内苑兵独自策马而去。
打猎之戏,本就靠弓箭技艺致胜,世人均是哭笑不得,只当传言中文采绝世的楚国世子殿下得了甚么癫狂之症,才做出如此风趣不堪之行。
季礼携季宣、季剑达到东苑时,砚秋山四周已然黑旗飘飘,金鼓迭起,林木萧萧有音,铁骑奔鸣之声不断于耳。
西陵韶华见鹰王「回绝」的如此直接断交,不由检视了一下本身装束,满面奉迎道:“鹰王中间但是嫌鄙人没有焚香沐浴,浑身酸臭么?”
九辰转眸不睬他。
巫王及季礼赶来时,正撞见此景,亦被博得大笑,巫王特地与服侍在一旁的晏婴道:“明日,你替孤传道旨意与宫中司造官,孤要在这覆信谷内刻石立碑,碑上便刻「楚世子劝戒书」六字,以纪这泰初盛事。”
阿云亦策马追去,一箭刚至半空,便被别的一只俄然冒出的羽箭击落。
晏婴吓得扑通一声伏跪在地,连连叩首,道:“老奴不敢。”
正此时,不远处的乱石林里,俄然起了一阵动乱,伴跟着此起彼伏的高呼声:“出来了!出来了!通灵赤豹现身了!”
此次风楚两国同时出使巫国求娶含猴子主,巫王为示接待之意,方才特地命保卫东苑的戍卫营提早翻开东苑,射猎为戏,并叫了一班世家王族后辈作陪,以图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