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团头,鄙人有一事不明。”徐云放动手中函件,对宋来道。
华谦点点头,笑着应道:“宋团头,幸会,幸会。”
只听那老者对茶棚里世人说道:“高渐离击着筑送别故交,那荆卿一边向前走着,一边就着节拍大声唱道:‘风萧萧兮易水寒,懦夫一去兮不复还!’在场的太子丹等人,听着荆卿的歌声,没有一个不冲动得堕泪的。但是那荆卿啊,连头都没有回,就这么唱着歌走上车,一起向东,奔那秦国去了。”本来这老者讲的,乃是那荆轲刺秦的故事。
世人闻言,不由都倒吸一口冷气,那龙一文脱口而出道:“你是说,那些失落的人都是被陈……陈开杀了?”
华谦摸着下巴思考道:“你们那陈长老刚见过公孙良璧,就有了这封商讨帮仆人选的信,很难让人不去想这两件事之间的干系……”
“荆卿到了秦国,能碰到甚么事,不就是刺秦失利,被侍卫乱剑砍死在大殿上了么?”华谦打着呵欠,从茶棚走出来道。
世人“噫”地一声,便接踵付了茶钱,各自散去回家了。华谦感觉时候还早,便硬要拉着徐云和龙一文陪他一同到城里逛逛。
忽地,华谦想到了二叔、三叔另有长林的葬礼,想到了大名城里那被大火烧掉的易水阁,这些,都和万英堂有关。他又想起腐败那天,在城北林子中看到的一幕幕惨像——各处的女尸和血迹,让他连着做了好几天恶梦。
华谦随便夹了几口小菜,边嚼着边道:“那霸王另有虞姬呢,我如何就不能为了个女人牵肠挂肚唉声感喟了?再说了,我又不是甚么豪杰豪杰。”
龙一文笑道:“徐云乃是我的大师兄,华公子则与我大师兄是旧友,你说我为甚么不能和他们在一起了?”
宋来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只感觉喉咙生烟,便倒了一碗酒,咕咚咕咚地喝起来。那龙一文皱着眉瞧了瞧徐云,似是在扣问徐云是否晓得此事。徐云见了,也只是微微摇了点头,此等传闻,他也是第一次传闻,实在不知宋来所说之事是真是假。
宋来难堪地笑了下,很有些难为情:“呵呵,虽说这家丑不能传扬,但是我宋或人本日既然有求于诸位,那么有些事还是应当挑了然说才是。”
龙一文听了华谦这一番话,哈哈大笑着拿起腰间的葫芦,咕咚咕咚地喝了两大口酒。而徐云则眯着眼无法地笑了笑,对华谦道:“小谦,这江湖上的是非恩仇太多,实在是豪杰难做。那些豪气干云的大侠,也只不过是在那些茶棚讲史人的口中活着罢了。”
龙一文见徐云言语当中似有思疑之意,便道:“如何,你三招拿不下他?”
“老宋我正有此意。”宋来环顾在坐世人,朗声道;“诸位华府的朋友,不知你们可否晓得,那万英堂的二堂主公孙良璧,在城北林中一战被诸位挫败后不久,便去了真定府,并在真定府丐帮分舵盘桓了数日——”
“没想到大师兄你另有过如许的动机啊!”那龙一文曾做过禁军步兵都头,一传闻常日里沉稳沉着的徐云,年幼时也曾有过投身行伍的设法,不由大为不测。
华谦附和志:“是啊,他为报太子丹的恩典,敢和那始天子嬴政冒死,很有武林侠客的风采。”
宋来悄悄地叹了口气,对李大道:“李大兄弟,你把那封信拿出来给大师看看吧。”
“徐老弟请讲。”宋来见徐云发话,便不去理睬华谦,赶快应对道。
“好,既然华公子快人快语,那我也就不再啰嗦了。”如果比这说话啰啰嗦嗦不着边沿,没有重点,这一桌子的人没有谁能比得过华谦,可宋来与华谦毕竟只是初识,并不体味他的为人,以是才会说出“华公子快人快语”如许的话来,在场的华府世人听了,不由都悄悄感觉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