昧姝脸上肝火大盛,周身雾气渐浓,双手伸出,十指箕张,迟缓地往天空举起,跟着她的行动,一大片乌云开端抬高,像是被某种看不见的磁力吸引,往她双手之间集合而来。
“何、何昊!”朱烨嘶声大呼他的名字,尾音未落,就见昧姝双手卡住他的脖子,双手一分――
儿子!朱烨又惊又喜,但浑身的力量都已耗尽,实在没法站起来,只能勉强伸手摸了摸他脑袋,弱声道:“乖。”
一点微小的绿芒在他衣领里闪动着,像暗夜中一颗藐小的星星,光芒暗淡,却倔强地不肯燃烧,模糊是一枚灵芝的形状。昧姝微微眯了眯眼睛,暴露愤怒的神采,嘴唇微微翕动,俄然进步了吟唱的声音。
蛇尾在浅滩中出沙沙的摩擦声,朱烨颤抖着撑起胳膊,看到昧姝被淡紫色烟雾环绕着的身材,她的面孔如少女般纯粹无瑕,双眼当中却透暴露冰冷的仇恨的意味,薄唇轻启,层层叠叠锋利的细齿在暗夜中闪着寒光。
“何――”朱烨的声音戛但是止,双眼倏然睁大,几米外,何昊高大的身躯被分为两半,身材像破麻袋一样摔在地上,头颅在半空中划了一道弧线,落在了他脚下。
“当啷”一声,何昊的木剑被丢在远处的石滩上,昧姝扬起高傲的头颅,紫眸半垂,单手握住肩部伤处,少顷撤开,伤口已经消逝不见,只留下一个淡淡的陈迹。
“啊!”朱烨痛苦地低吟了一声,仰天跌倒,捂着胸口在石滩上伸直成一团,身材一阵阵抽搐。昧姝淡淡看着他,斑斓的头颅微微歪着,像是懵懂的少女正在赏识某种标致的玩具,双眼透暴露残暴的称心。
“啊――”昧姝口中出一声凄厉的哀号,双手之间的乌云倏然分散,化作一阵暴风,将环绕在她四周的紫雾吹得七零八落,风越来越大,垂垂刮起了地上的碎石,连不远处的海水也被搅动,掀起数米高的浪花。
“爷爷?!”朱烨惊悚了,“你爷爷也来了?”不对啊没闻声游艇和船的声音啊,砂爷如何会在这里?
“呵呵……”昧姝口中出轻笑,纤长的左手握住插在右肩的木剑,一寸一寸将它抽了出来,黏稠的血液从丑恶的伤口中喷涌而出,她却像是完整感受不到疼痛,紫眸只死死盯着挡在面前的白狐。
“不过他也不欢畅我叫他爷爷。”小葵花持续求爱抚,“但是桌子已经被他掀掉了,再想掀也没有啦,并且爷爷――咱家爷爷――很不欢畅,跟他说咱家家具都很贵,他就不好再掀啦。”
“轰――”又是一拨庞大的打击,震得海水都泛动起来,墨斛红色的身影倏然从紫雾中冲跃出,身上已然多了几道灰玄色的焦痕。昧姝长飞散,状如厉鬼,气势汹汹直追而来,刚要再次起进犯,半空中俄然响起几声利剑破空的“嗖嗖”声。
“嘭”的一声巨响,有甚么东西击在船尾,整艘船都不受节制地侧倾,朱烨内心一紧,双手紧紧抓着方向盘,身材几近贴在船舷上,堪堪稳住重心,紧接着又是一个大浪打了过来,将他连汽艇一起完整掀翻,冲进了水里。
“不是咱家的爷爷啦,是白谛爷爷。”小葵花顶起他的手,脑门在他手心蹭来蹭去求爱抚,“本来爸爸让我叫他奶奶的,他火啦,把桌子都掀了,以是我就改口叫爷爷了。”
“唬!”庞大的白狐站在昧姝与朱烨之间,肩部矗立,獠牙在朝阳下闪闪光,鼻端喷出的白汽充满气愤的血腥气。
耳边传来昧姝爬动的沙沙声,朱烨不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面对一个怪物,别过脸,看着远处的海面,海平面上有一道很亮的光,那是朝阳即将升起的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