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山的影子从她的身上渐渐挪开，他在她劈面的桥栏上坐了下来，离她不过数尺。他的脸在月光中逐步闪现出来，先是浓黑的双眉，敞亮的双眼，然后是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灵越第一次发明他的唇形很标致。不，实在他全部脸庞，都算得上是俊朗。
“……”灵越欲言又止，她总不能奉告他刚才庄妙融向她求亲吧。
灵越凝神半刻，摇点头，“你说罢，我真是想不起来。”
“是，也不是……”他重新握紧了她的双手，“你真的想不起来了吗？”
他拈过纸包，只悄悄一嗅，面色顷刻一白，“恰是！恰是这个香味……”
他的呼吸竟然短促起来，咬牙拍向雕栏，“你啊，真是要急死我。”
灵越却暗想，莫非那绿绮跟锦娘一样，竟是花间派的人？当年她恰是从锦娘身上的香味发觉出锦娘乃是易容暗藏在本身的身边，这绿绮又是为何来到庄妙融身边呢？
“那又如何？”她干笑一声，“这跟你有甚么干系？”
路小山却不急了，深深地凝睇着她：“你这个坏女人！”
“如果找不到呢？”他略有失落地看着远山，它们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不着名的虫唱俄然响起来，在谷间此起彼伏，一浪响过一浪。
“让我猜一猜。”他坐了过来，靠近她，她立即像着火了一样不动声色往中间挪了挪身子。
“那一天下着大雨，你在街上失魂落魄，几乎被一辆马车撞倒……”他缓缓说道。
“你干吗要如许看着我？”她挣扎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悸动。
庄妙融如有所思看着她的手掌，仿佛要从中看出她的畴昔和将来。
“你仿佛心很乱，为甚么？”他悄悄地看着她做这统统，俄然问道。
他回过甚来，只见夜风吹着灯笼摇摇摆晃，烛火欲灭未灭。风中的山花扑扑簌簌地落了她满头。
面前的少女，双眸亮过天上的繁星，模糊有波光闪动，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她靠在桥栏上，凝睇着融融月辉，一时入迷起来。
刚才庄妙融的行动令她虚惊一场，她半天赋缓过来，现在路小山又来这么一出，她气不打一处来。
“不放！”他和顺而又果断，手握得更紧，“我怕放开，就没有勇气再来讲这番话了。”
“一向找下去吗？”他喃喃地说，那人的影子又从面前飘出来，弯弯的娥眉，大胆的眼睛，热忱的红唇，最刺眼的笑容，如何能忘，如何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