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越站在天井当中,看着银色的月辉将他的身影勾画成一幅活泼的剪影,她心中一动,纵身越上屋顶,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她低下头时,第一眼瞧见的便是路小山的浅笑——那萧洒的,懒惰的,令人说不出道不明意味的浅笑。
她将画像翻到后背,那上面旧年点点血迹现在在烛光下如同喷墨水影,早已不闻当年的血腥之气。
“莫非你妒忌她?”他眨了眨眼睛。
吃一口花生米,抿一口醉白云。
她谛视动手中嫣红的落花,一层层精密的花瓣,包裹着黄褐色的花心。她扯下花瓣,不由想起儿时数单双的游戏。
而现在帘后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暗中,阵阵腐臭钻入鼻端。
“你脾气可真是坏啊!”他感喟道,“将来谁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那是农户的禁地,可不是我路小山的禁地。”他悠悠道,“莫非你不猎奇禁地里到底藏着甚么猛兽?”
本来那琉璃盏上也残留着一点血迹!
但是她并非为此而来。
她的手不知不觉牵涉下了数根珠帘,一时搅得满帘颤抖不已,叮叮铛铛的声响急乱而起。
这句话并不好笑,但是他足足笑了半天。
“庄公子风韵翩翩,若我是女子,怕也是会怦然心动。以是你对他成心也很普通,没甚么可烦恼的……”他笑嘻嘻地喝了一口酒,粉饰着心湖荡起的层层波纹,用心逗着她。
半夜时分,玉轮终究垂垂埋没在一片薄雾当中,埋没了光彩,只余下昏黄一片,将全部山庄覆盖在淡淡轻烟当中。
灵越听着他的怪腔怪调,差点从屋顶上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