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看到的是不过是一副庞大的画像,置于绣架之上,画中人跟她差未几高,音容笑容,栩栩如生。
庄妙融正用丝帕悄悄拂去画像上的浮灰,“早晓得娘的画像在这里,我应当带去弦月居经心保管才是。”
“也是,你当时离我娘那么远……我爹真是细心,连这颗藐小的美人痣也着意画了一番。”他含着笑,俄然笑容呆滞,耸了耸鼻子,“灵越,你可闻到有甚么怪味道?”
灵越心头忽想起一事,忍不住问,“但是我听闻夫人娘家姓庄?”
“你向来没有出来过?”
心狂跳起来,她不由收回一声尖叫。
这是血迹!
庄妙融望着那片密林,“我幼时总狐疑那禁地里是一片宅兆,莫名有一种惧意……”
“本来如此。”灵越心下了然,浅笑着问,“你爹名讳但是欧仲鹰? 我从小便听爹爹赞道,江南才子欧仲鹰书画双绝,又丰神俊朗,有小宋玉之隽誉。”
她循声走到一排敞开的轩窗前,往内里看去。窗后竟是一大片黑幽幽的山林,密密麻麻的藤萝爬满了参天大树,将全部林子缠得严严实实。在这阴沉的夏季,阳光竟似没法穿透般,入眼只觉说不出的阴暗阴沉。
“哇啊……哇啊”一阵刺耳的乌鸦叫声传来,沙哑刺耳,吓了灵越一跳。
朱红色大门并未上锁,用力一推,久未保养的转轴收回一声沉重的吱呀之声,因门窗紧闭,厅堂隐在一片暗中当中,氛围中披发着一股陈腐的霉味,另有一种陈腐的气味。
暗中垂垂撤退,一张惨白的人脸蓦地闪现在她的面前!
她卷帘而出,庄妙融还是立在画像前,凝睇着画中的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