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慢悠悠地拾起了手帕,吹了吹上面的灰土,安静地看着她,“那三蜜斯就渐渐在这里哭吧,奴婢去清算东西了。”说罢竟然回身就走了。
他皱起眉头细想,“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起码有几个时候了吧……”
“我不但晓得我们被困在这里七天,还晓得现在是白日还是黑夜……”
“八月十五无涯山破庙,锦。”他读出声来,眼波明灭,“这是谁给你的?莫非这个自称锦的人是你的情郎?你那天上山去就是为了跟他会晤?”题目连串而来。
“笨伯!”她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从我们到现在,跟着庄夫人,一起吃了二十一顿饭是不是?”
“哎呀,你干甚么……”第一次看到他半裸的身材,灵越顿时羞红了脸,背过身去。
他笑着脱下身上的上衣,暴露健美而精干的身材,“放心吧,我路小山那里有这么轻易死?”,
“那这个‘锦’是谁?”他虽是笑着诘问,神情之间却非常严峻。
路小山几次潜入潭底,运起满身之力,试图翻开构造,成果还是白搭力量。
灵越飘起眼风扫过他尽是笑容的脸,那上面仿佛挂着三个字:“表扬我!”
他再次听到八月十五这个日子,渐渐停下了拧水的手,清澈的眸光落在她玉白的脸上,闪现出如有所思的神情。
灵越一时气结。绣珠却憨头憨脑地劝她:“三蜜斯,我们现在哭也没有效啊,夫人走了也看不见了,不如看水榭有甚么好玩的……”灵越一想也是,不如看看水榭如何,明天再去求爹爹赶走锦娘,还是让绣珠返来就是。
灵越给了他一个“你是痴人啊”的神情。
“谁担忧你了……”她决然反对,眼泪却出售了她,啪啦啪啦落在衣衫上,也落在他的内心。
母亲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扶了起来, “灵越,你已经长大了,母亲请了锦娘来奉侍你。锦娘为人慎重,母亲信赖她会将你教诲成一个举止斯文的大师闺秀。”
他的眸光一亮,“我们被关在地牢里,自是日夜不辨,但是那送饭的人却过着凡人的日子,白日活动,夜间睡觉。既然这么久都没有饭来,天然现在是夜晚了。”
她拿着玉钗,重新取出中间的纸条,几次看了几遍,越看表情越孔殷。
她害死他了!第一次令她的心落空安静的人!
灵越悲伤地坐在地上,低声哭了起来。母亲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消逝花阴深处。
“阿越,我们被困在这里有多久了?”他又一次无功而返,寂然躺在岩石之上,随随便便地问。
“母亲,不要赶绣珠走,都是女儿不好,女儿不该玩皮,不听母亲的教诲……”灵越哭了起来,拉住母亲的裙子。
灵越扶额,朝他翻了一个白眼,“啧啧,你脑筋成日里想的都是甚么?”
他恍然大悟,“本来如此……”他那里记得吃了多少顿饭?没想到她竟心细如发。
“好一个忠心的奴婢!”她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发觉的清冷,“既然如此,你也不必再服侍蜜斯了,从明天起,去厨房帮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