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身影连滚带爬地从花阴深处冒出来,非常惶恐,“回夫人,不是主子们不长眼,只是一近前服侍,二公子就发脾气,把我们都赶走了,说瞥见我们就感觉心烦……”
“如何了,小猴子?”他用小时候的称呼,和顺地问她。
果儿的声声响起,“先前我去厨房,路过蒹葭池,看到假山后暴露寸心半个头,我正要叫他呢,再一看本来和一个标致的丫头窃保私语的,等会返来了审审他。”
“阿谁……那是柳姨娘的贴身丫头,名叫双成。”寸心俄然扭捏起来,“我看她在那东找西找,便问她是不是丢了东西。公然,她说丢了一枚压发的发钗……”
灵越望着木台上腾跃的一缕月色,淡淡的哀伤满盈开来,口中竟是涩然,“老爷能听之任之么?”
“跟小时候一样,老是用袖子擦眼泪啊……”沈庭玉浅笑着,递过来一方丝帕。灵越不美意义地接过来,却发明他回身之时,背心之处被她的眼泪浸湿了一大块。
白夫人停在亭下,怒声斥责,“你们这是瞎子聋子吗?如何服侍二公子的,由着他的性子喝酒?”
他眼中的迷离垂垂消逝,似从夸姣的梦中惊醒普通。
中庭荫满,看似空寂无人,东南角一棵庞大的桂花树下却传来珍珠的声气,“半日不见寸心了,他野哪儿去了?一天到晚见不到他的影子……方才公子病发,我都快急死了。”
背心的抽泣微微停顿,仿佛听到她说,“哥哥,真讨厌! 人家才不是甚么猴子……”
她吃紧忙忙走进沈庭玉的房间,廊下的灯光朗朗地照在迎门的屏风之上,富春江景清楚可见。她站在屏风以后,看着屏风上闪动不定的灯影不知为何竟生了怯意。
几日不见,她保养得宜的容颜仿佛衰老了很多,额上和眼角多了很多皱纹,两个眼下也是青黑,纵使敷了一层脂粉,现在在灯前月下,也非常较着。看来三公子的死对她打击很大。
寸心脸红了起来,妆模作样,“甚么丫头……这府里那么多丫头,我那里晓得你说的哪个?”
她忍不住猎奇地问,“公子早已成年,莫非没有媒婆上门来提亲吗?”
一声声诘责,显见痛彻心扉。他挥动着双臂,不觉痴狂起来,俄然咚的一声闷响,瘫软在地上,抱着石凳,不到半晌呼呼睡。
珍珠用扇子一点寸心的额头,“本来是我的不是,竟然健忘寸心现在长大成人了,看来我得找个机遇跟公子说说,替你筹措一个媳妇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