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何能够?”灵越涓滴不信赖他的话,“你生下来,你爹娘莫非不起名字的?”
“但是长乐宫……”波奴依欲言又止,却被少年的眼风制止。
“你没有爹娘,莫非是树上长出来的?”灵越嘲笑一声,“我看你,就是不想奉告我罢了。”
“美人,只要你欢畅,莫说一件事,便是十件百件都能够……”
“美人,你欢畅吗?”少年握住了灵越的手,“倘若你欢畅,便对我笑一笑罢。”
玉白的地台,凿地为莲,少年赤足行过,好像凌波的仙子,他含笑朝灵越招手,卷起绣着银丝海棠花的帘子,顿时有暖暖的风吹了出去,带着水蒙蒙的雾气。
少年俄然含混地看着灵越,眼角眉梢春意萌动,“这长乐宫已经多年未曾住过人了,你若不喜好,就跟我同住流云宫,我那处所很大,床也很大……”
“那里,名字不过是个代号罢了,我连中间的名字都不晓得呢。”
目睹着两个少女上前,面无神采地将瘫软在地的张慧娥架起,灵越上前一步,扬声道:“慢着!”
“我现在只需求你做一件事:放了这个女人!”
山风袭来,少年身上的黑袍翩飞,他腰背挺得极直,肃立在原地,侧脸的表面被夕辉晖映,镀上了一层闪动的金色,就像那花间神女脚下的曼珠沙华,尽情盛放,交叉着悲悯与自大。
“悉听尊便。”灵越冷冷地说。
一棵庞大的红枫从水中钻出,庞大的枝桠覆盖着宫殿的一角,红得似火,似血,似恋人的相思血泪。
“神女从不像那高高在上的神佛冒充慈悲,勉强责备。也毫不疏导女子们寒微忍耐男人们的罪过。你看,她手持利剑,誓要杀尽这天下负心之人。她手握曼珠沙华,令女子们再世为人,不再受尽男人的屈辱。”
“曼珠沙华……”灵越喃喃自语,她情不自禁瞻仰着那手持利剑握着花枝的玉像,彼时傍晚最后的一抹金辉恰好斜斜落下,那半是悲悯半是高傲的花间神女仿佛披着金色战衣,有了模糊的杀机。
“美人……美人……”少年眼睛发直,喃喃自语,
她脸孔如画,身材凹凸有致,胸前饱满而又火辣,撑起高高的纱衣,呼吸之间颤颤巍巍。
她不得不承认,这雄雌莫辨的少年舌吐莲花,极会感动听心。
少年走进一处巍峨的宫殿,重重高大的帘幕低垂,上面绣着的花朵,人普通高矮,灿艳夺目。一个赤足的少女,穿戴薄薄的纱衣含笑迎了过来:“恭迎仆人回宫。”
“本来,这里也有一棵枫树。”她抓住风中飘落的一片红叶,比了比本身的手掌。
宫中未有一星半火,殿中四角立着花枝满绕的玉柱,荷叶盘中顶着一颗庞大的夜明珠,熠熠生光,明显如月。
霞光垂垂散尽,长空变幻成一片虚无,暗淡的夕辉落在一座巨石雕镂而成的拱门之上,莹白如玉,**庄严。
灵越心想,是了,这么一处宏伟壮阔又豪华的宫殿,当要破钞多少人力物力?
“神女?她是谁?”
多娜将近哭出来普通,不声不响地转到帘幕以后。
“这棵树已经发展百年了。”少年说,“这里本是当年南诏王寻欢作乐的一处隐蔽行宫,极尽豪华,少有人知。厥后南诏王身故,神女降世,以此作为供奉之所。”
“哼,灵越这名字想必已经被很多臭男人叫过了,我要给你一个新的名字,一个完整属于我的名字……”少年皱起了眉头,眼睛俄然一亮,热忱弥漫地说,“长乐无忧,你若住进长乐宫,我便叫你无忧可好?”
灵越见他上一刻刻毒无情,转眼之间就要夺人道命,现在却谈笑晏晏,温声软语,只求美人一笑,真是视性命为草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