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山,你去那里了!”灵越心中无尽的委曲如翻江倒海,她从他的怀中挣扎出来,扬起右掌扇向他的脸颊,他涓滴不躲闪,一双眼睛里半是欣喜,半是懊悔,倒是说不出的缠绵,令她的心顿时软成一汪净水……她的手落又落不下,收又收不回,半途生生停了下来,放声大哭。
路小山将凤女人拦腰抱起,问灵越,“去哪儿?”
“凤姑……”灵越紧紧地抱住凤女人,痛哭失声。
“好……你都看到了,我对她但是半点意义都没有。”他抬起眉毛,黑亮的眼睛里俱是笑意,“你也跟我说说,这些日子你去哪儿了?刚才仿佛躲躲闪闪的,莫非也藏着一个未婚夫不成?”
“走吧!时候不早了!”他望着天上的明月,翻身上马。
当时银月如流泉,倾洒而下,映出灵越清秀至极的表面,半张脸隐在幽蓝的夜色里,只剩下长长的睫毛和似无似有的哀思。
“嗯……我们早晨赶路,白日休整,恰好避人耳目。”
“那去那棵大红枫树下吧!”
“好不轻易逃出来,归去做甚么!”他哈哈一笑,暴露乌黑的牙齿。
“我想起来了……”
阿越,这长远的称呼将她从哀痛当中带返来,泪眼昏黄中,她看到他黑亮的眼睛里里尽是怜惜,长长的手臂伸过来将她揽在怀里。 “阿越,我返来了!”
“人生何其长久,化为灰尘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路小山喃喃地说。
“我……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先顺从凤姑姑的遗言,将她火化了吧!”
“没甚么,我说快赶路!”灵越一马抢先,白马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划破了暗夜,向着寂寂的山野奔去!
凤女人看着灵越诚心的眼睛,叹了口气,“不知给他催眠的人功力多少?如果将他深深困住,以我此时之力,恐怕也只能解开少量,统统看他本身了。只是我有一个前提。”
“哀牢山……”灵越微微一怔,想不到当年的福慧和阿蔷竟然就躲在花间派的眼皮底下。
“对不起,阿越!都是我的错……我如何能够健忘你,还健忘你那么久……”路小山将本身的脸埋在她的手中喃喃地说,每说一遍便多一分懊悔,多一分惭愧,她的掌心柔腻地滑过他浓黑的眉,挺直的鼻子,最后挡住了他温热的唇:“这一次我谅解你,如果你再健忘我……”她悚然住了口,俄然不敢设想,如果他再健忘本身,又当如何。
“阿越……”一个熟谙的声音悄悄地呼喊她,“阿越,她已经去了……”
“甚么前提?”
她脸上带着浅笑,声音愈来愈弱,终究手有力地垂下,缓缓闭上了双眼。
“这山中半夜非常酷寒,何况现在是冬夜?我是男人,尚可姑息,但是你一个女子,我如何能叫你跟着我受寒?”月光冷酷,照在路小山的脸上,眉宇之间是非常的和顺。
路小山缓缓走畴昔,从背后抱住灵越,下巴顶在她疏松乌黑的发上, “阿越,或许这人间没有甚么是永久的,我们掌中永久只要一瞬,但无数的一瞬,不正凝集成永久?江上清风,山间明月,海上潮音,又比方你我现在,倘若铭记在心,便是永久,又何必哀吾生之斯须,羡长江之无穷?”
“身心放松,如清风徐来,白云悠悠,又或碧波万顷,风平浪静……”凤女人的声音忽而悠远起来,令人昏昏欲睡。
回到山地,她诧异地发明路小山已经找好了一处枯燥的处所,大堆的松针铺在枯枝之上,他悄悄一吹火折子,一堆篝火便随即扑灭,噼里啪啦地燃烧起来,暖和的气味顿时将她身上的寒气一扫而空。
画面纷至沓来:一个女人的脸恍惚地闪过,山崖上的打斗刀光剑影,月光如纱少女花瓣一样的嘴唇,害羞带怯的眼睛,幽深的暗道蕉萃痛哭的美妇人……电光火闪之间全数涌入他的脑海,他不由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