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中低头看看怀里的人,心想早上送他来的时候还好端端的,不过大半天工夫,就又把本身折腾成这幅模样。
他一手扶着卢渊肩膀,另一手扯开他上衣,把撕成条状的衣摆紧紧绑在伤处,临时止血。
“如何不记得?皇上给我扇子的时候说了,我们大楚现在是最难的时候,别的人都靠不住了,只要大人你,固然一时胡涂帮温白陆做了好事,但心还是忠的。”
徐中急着赶在官兵追来之前出城,没耐烦再和磨嘴皮,用心道:“兄弟我该说的都说了,今后是活路还是死路,就全看大人你了。”
侍卫回声而去,骑一匹快马中转城门,才传闻人已出城,忙调拨守城的兵士追逐。
温白陆有不臣之心,这是尽人皆知的。原觉得老天子卧病多年已经不顶用,温白陆又有太子这个筹马在手,将来权倾天下事十拿九稳的了。
岸边泊着几条蓬船,徐中大略看了看,想到以后几天怕都要在船上过夜,睡在一起老是不便,最后挑中一艘较宽广的,船舱分红两间,四周也有木板隔挡,便不愁途中落雨了。
马车很快停在后门门外,温白陆派来的人已和府内兵士交上手,一时难明难分。
那人不敢回绝,又不敢承诺,踌躇地搓了搓手:“这……这恐怕……”
两人现在的姿式仿佛拥抱在一起似的,卢渊身上披发的热气教徐中有些不安闲,特别是他娘正坐在一边,成心偶然地瞧着他俩。
徐中忙道:“当然,御扇都在我手里了,还会有假吗?只要你此次帮着皇上对于温白陆,那就是头一份的功绩,高官厚爵,平生享用不尽。”
要命……
徐中一眼看破他顾虑,直截了当道:“你是不是怕把我们放跑了,温白陆找你费事?”
徐中间里大急,抓着那官员道:“你建功的时候到了,还踌躇甚么呀?”
上雍城城门已关,几名守城兵士见黑夜中一辆马车驶来,忙拦住查问。徐中将腰牌一亮,坐在外头驾车的又穿戴官衣,对方没起狐疑,开城门令马车通行。
目光落在手里那把泛了黄的旧纸扇上,徐中面前俄然亮了亮。既然这扇子大有来头,不如就从这上面动手,乱来住对方再说。
“哪有甚么曲解?”徐中“嘿”地笑了一声,道,“兄弟实话和你讲,太子殿下早晓得温白陆不是个好东西,就用心骗他说传国玉玺在本技艺里,你猜如何着?”
“你们都起来。”徐中朝跪了一地的人喊了一句,等世人起家,又号召那当官的近前,“你从速叫人筹办马车和川资,送我们三个去城外渡口。”
那人听得眼中一亮,内心打起小算盘。
护送徐中他们出城的两人一愣,火线已有人大声喊道:“拿下这三个朝廷钦犯!”
温白陆怒不成遏,骂道:“混账!要真像阿谁地痞说的,他还急着跑甚么!”叮咛摆布道,“顿时封闭城门,没有我的号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每次转弯的时候,靠在一起的两人就不成制止地相互紧贴。徐中想与他拉开些间隔,却总也抵不过这力道,到了最后,卢渊几近将整张脸埋进他怀里,发髻松疏松散,披下的几缕长发便搭在徐中扶着他的手背上。
徐中伸出条胳膊勾着他肩膀,讲得眉飞色舞:“死寺人公然暴露狐狸尾巴,带兵把东宫围了想抢玉玺,哪晓得太子早有筹办,两拨人打得死去活来!”
那人本觉得没顺徐中的意,他必然要大发雷霆,谁知倒是这般古怪反应,倒教人猜不透心机。
但老天子到底还在位,他投奔在温白陆部下不免心胸忐忑,恐怕哪天事发,身败名裂不说,还要扳连一家长幼。
那当官的皱着眉头,仍在举棋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