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威怒道:“你这是甚么意义?”
孙二威张着嘴巴愣怔半晌,俄然骂了一句,跳上马,几步就赶到徐中和卢渊的面前,一把揪住徐中衣衿。
马车颠簸着向前去,耳边不时传来马蹄声,以及众匪扬鞭时粗暴蛮横的呼哨。
听此一言,飞虎寨人又是轰笑不止。
孙二威叫部下把两人带下车,徐中才看清四周是片郁郁葱葱的山林,面前略为平阔的空位上,已站了五六十名身着藏蓝劲装,头系绑带的男人,一眼望去,俱都背负长刀,孔武有力。
徐中理了两下头发,猎奇心更加畅旺,挨到中间,伸头瞧着他神采,口中诘问道:“那是为甚么,难不成有钱人家都有这个风俗?”
火线竖起的竹竿上,高挑着奉天寨玄色的寨旗。
徐中满脑筋思虑着稍后该如何做,微微攥起了拳。
徐中不懂武功,独一能打的卢渊也一身伤病,对方倒不担忧他们途中逃脱,便没再拿绳索绑着。徐中这回也算循分,见这阵仗,晓得多数是奉天寨来了动静,自顾坐在车里策画主张。
“你胡讲!”孙二威脑筋一懵,吼怒道,“抓来的清楚就是这俩小我,我何时害过你兄弟?要说平白抓人,也是你们平白抓了我们大寨主在先。”
过得半晌,飞虎寨众匪骂得累了,声浪稍落。劈面的年青头子才双腿一夹马腹,向前踱来几步,讽笑道:“戋戋小事,何劳寨主亲身出马,我们这些人就绰绰不足了。”
他嘴里说着费事,脸上却不见多焦急,许是玩儿命也和挨打一样,熟能生巧了。这阵子以来,徐中从鬼门关里不知绕了多少回,已有些见怪不怪。
孙二威大喊一声:“大哥!”孔殷地抻着头张望,又道,“他们有没有难堪你?其他被抓的兄弟可还好?”
“低着点儿头,别让他瞥见你脸。”他拿脚碰了碰卢渊,小声提示着他。
孙二威嗓门大,那年青头领也不逞强,嘲笑道:“常飞虎带着二百人偷袭奉天寨,技不如人被我们活捉,那另有甚么好说的?你口口声声没杀我们的人,那就快些交出来,不然就拿拳头说话罢。”
带头的使个眼色,别的四人便即上前,把徐中他们拖出门外,不由分辩塞进了一辆马车里。中间有百来名骑马的山匪环绕,每个手里都拿着家伙,一副横眉立目如临大敌的模样。三寨主孙二威也在此中。
徐中趁人不重视,翻开车帘一角偷看了两回,都是才一伸头就被喝骂返来,只得放弃。
再睁眼时,天已大亮,晨光从窗格外斜射出去,像在地上洒了片碎金。卢渊不知何时已经起家,穿戴整齐,站在桌前微躬着身燃烧油灯。
过了小半个时候,马车终究停下来。
身后众匪发作出一阵轰笑,很多人吹起口哨,或七嘴八舌地挑衅唾骂。
站在前面的孙二威立时急了,喝问道:“你好好瞧清楚了没有?”
卢渊的反应更是冷酷,哼笑道:“草泽鼠辈,不敷为虑。”
徐中眯缝着眼睛细看,仍有些半信半疑,说道:“飞虎寨要来换回他们老迈,派出的必然也是精锐,技艺差不了。”
徐中向来见机,嘿嘿笑了两声,转移话题道:“这都三四天了,估摸着奉天寨那边也该有动静了,让姓孙的晓得我们骗他,费事可又大咯。”
孙二威环扫世人,眼神极是轻视,咧嘴大笑道:“小娃娃,你毛长齐了没有,别是拿人寻高兴。你们这小猫三两只,还不敷老子填牙缝,等会儿被打得哭爹叫娘,可别说飞虎寨欺负你们没断奶的娃。”
他看了看卢渊,终究忍不住问:“你到底……为甚么非要点着灯睡觉,怕黑?”
徐中被飞虎寨喽啰卤莽地推向前,见这场面不由叹了口气,道:“奉天寨才来了这么几小我,光衣服都雅顶甚么用,能打才行。我看他们这回是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