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静姝排行第九,也是堂姐妹中面貌才情最出众的。从十岁起就名扬定州,自是珍惜容颜。
凌静姝看着面前打动的面孔,想到的倒是宿世被虐待惨死的白玉,心中一阵酸楚。旋即打起精力来:“白玉,随我一起出去。”
面条劲道,鸡汤香浓,碧绿的菜叶装点此中,令人食指大动。
凌霄眼睛看不见,耳力分外活络,听着纤细的动静,忍不住说道:“阿姝,你两日没吃过东西了,肚子必然很饿了。别管那些端方,尽管放开了吃。”
蜜斯面貌最美,性子又和婉可儿,常日最得凌老太太欢心。凌老太太喜好孙女们穿戴的光鲜斑斓。蜜斯投其所好,在穿戴上也格外用心。
凌静姝制止了白玉遴选手镯项圈的行动:“不消,如许就行了。”
二十四年的生命,彼苍待她何其不公。死了以后,老天爷倒是开了眼,让她得以和凌霄白玉团聚了。
凌静姝抿紧了唇角,挺直了腰,拉着凌霄向雍和堂走去。好像奔赴疆场,无所害怕空中对即将到来的风雨。
白玉捧来一堆极新的衣裙。粉红鹅黄浅紫淡绿,俱是光彩素净明丽合适少女穿的色彩:“这些是前些日子刚做好的新衣,蜜斯想穿哪一件?”
......
凌静姝淡淡说道:“不消穿新衣,把那件湖碧色的衣裙拿来。”
一张少年面孔映入视线。
这个丫环年约十七八岁,鹅蛋脸,一双眼睛大而敞亮,挺直的鼻,菱形的红唇,容颜娟秀可儿。
“阿姝!”反复了好久以后,这个声音终究哽咽了。微凉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滴落到她的手上。
“少爷,蜜斯的手动了,眼睛也动了。”另一个久违的熟谙声音在耳边响起。
凌霄听的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
白玉性子沉稳,又生的斑斓,在凌府的丫环中最是出挑。继母李氏的侄儿李二郎相中了白玉,厚颜要纳白玉为妾。李氏软言好话说了一箩筐,磨的她点了头。
这是比她迟半个时候出世的双生弟弟凌霄。
......
十四岁的少女,好像凌家牡丹园里最宝贵的那盆洛阳锦,姣好动听,妍丽无双。美的洁净纯粹,美的令人屏息。
呼吸越来越淡薄,脖间愈发剧痛。
凌静姝嗯了一声,垂下眼睑,掩去眼中的冷意。
凌静姝脑海一片狼籍,下认识地缩回击,摸了摸脖子。
另有,她此时坐在精美的雕花木床上,透过粉色的轻纱帐,能看到光滑的打扮铜镜,看到精美的花瓶,看到绣着牡丹的屏风......
她一手拉住凌霄,另一只手摸索着握住了白玉的手:“阿霄,白玉,一别这么多年,我心中不时牵挂你们。现在我也死了,我们三个在地下团聚,今后也不孤傲了。”
凌霄的手温热,白玉的手柔嫩。两人脸上透露的疼惜体贴是那样的清楚。
凌静姝终究发觉到了不对劲。
白玉比她大了四岁,从她六岁起,白玉就到了她身边服侍。主仆相伴多年,豪情深厚。
这到底是如何回事?
白玉心头一热,眼眶里的泪水蠢蠢欲动。
白玉也拥戴道:“少爷说的是。这里又没有别人,蜜斯不必有甚么顾虑。”
白玉沉默而忠心肠伴随在她的身后。
她还没能亲眼看着儿子长大成人,她还没来得及为饱受屈辱的本身报仇,她还没比及丈夫返来,亲口问他为何孤负了她!
这么多年来,她被身边的人一一叛变,满心痛苦时,经常想起忠心耿耿的白玉,心中几近被懊悔自责填满。
满身的血液涌上脑海,堵塞的痛苦排山倒海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