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吕氏春秋 > 第4章 孟夏纪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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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之是令,而甘霖至三旬。孟夏行秋令,则苦雨数来,五谷不滋,四鄙入保;行冬令,则草木早枯,后乃大水,败其城郭;行春令,则虫蝗为败,暴风来格,秀草不实。

是月也,天子始絺。命野虞出行田原,劳农劝民,无或失时;命司徒循行县鄙,命农勉作,无伏于都。

且天生人也,而使其耳能够闻,不学,其闻不若聋;使其目能够见,不学,其见不若盲;使其口能够言,不学,其言不若爽;使其心能够知,不学,其知不若狂。故凡学,非能益也,达本性也。能全天之所生而勿败之,是谓善学。子张,鲁之鄙家也;颜涿聚,梁父之悍贼也;学於孔子。段干木,晋国之大驵也,学於子夏。高何、县子石,齐国之暴者也,指於乡曲,学於子墨子。索卢参,东方之钜狡也,学於禽滑黎。此六人者,刑戮死辱之人也。今非徒免於刑戮死辱也,由此为天下名流显人,以终其寿,王公大人从而礼之,此得之於学也。

是月也,驱兽有害五谷,无大田猎,农乃升麦。天子乃以彘尝麦,先荐寝庙。

物固莫不有长,莫不有短。人亦然。故善学者,假人之长以补其短。故假人者遂有天下。

一曰:孟夏之月,日在毕,昏翼中,旦婺女中。其日丙丁,其帝炎帝,其神回禄,其虫羽,其音徵,律中仲吕,其数七,其性礼,其事视,其味苦,其臭焦,其祀灶,祭先肺。蝼蝈鸣,丘蚓出,王菩生,苦菜秀。天子居明堂左个,乘朱辂,驾赤骝,载赤旗,衣赤衣,服赤玉,食菽与鸡,其器高以觕。

尊师

四曰:达师之教也,使弟子安焉、乐焉、休焉、游焉、肃焉、严焉。此六者得於学,则邪辟之道塞矣,理义之术胜矣;此六者不得於学,则君不能令於臣,父不能令於子,师不能令於徒。人之情,不能乐其所不安,不能得於其所不乐。为之而乐矣,奚待贤者?虽不肖者犹若劝之。为之而苦矣,奚待不肖者?虽贤者犹不能久。反诸情面,则得以是劝学矣。子华子曰:“王者乐其以是王,亡者亦乐其以是亡,故烹兽不敷以尽兽,嗜其脯则几矣。”但是王者有嗜乎理义也,亡者亦有嗜乎暴慢也。所嗜分歧,故其祸福亦分歧。

是月也,继长增高,无有坏隳。无起土功,无发大众,无伐大树。

五曰:善学者,若齐王之食鸡也,必食其跖数千而后足;虽不敷,如同有跖。

生则谨养,谨养之道,养心为贵;死则敬祭,敬祭之术,时节为务。此以是尊师也。治唐圃,疾灌浸,务种树;织葩屦,结罝网,捆蒲苇;之郊野,力耕耘,事五谷;如山林,入川泽,取鱼鳖,求鸟兽。此以是尊师也。视舆马,慎驾驭;适衣服,务轻暖;临饮食,必蠲洁;善调和,务甘肥;必恭敬,和色彩,审词令;疾趋翔,必严厉。此以是尊师也。

不能教者:志气反面,弃取数变,固无恒心,若晏阴喜怒无处;言谈日易,以恣自行;失之在己,不肯自非,愎过自用,不成证移;见权亲势及有丰富者,非论其材,不察其行,驱而教之,阿而谄之,若恐弗及;弟子居处修洁,身状出伦,闻识疏达,就学敏疾,本业几终者,则从而抑之,难而悬之,妒而恶之;弟子去则冀终,居则不安,归则愧於父母兄弟,出则惭於知友邑里,此学者之所悲也,此师徒相与异心也。人之情,恶异於己者,此师徒相与造痛恨也。人之情,不能亲其所怨,不能誉其所恶,学业之败也,道术之废也,今后生矣。善教者则不然。视徒如己,反己以教,则得教之情矣。所加於人,必可行於己,若此则师徒同体。人之情,爱同於己者,誉同於己者,助同於己者,学业之章明也,道术之大行也,今后生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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