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衣服也叫人换过了,他周身摸了一圈儿,竟从怀里取出那把篦梳来!
莫非明天酣醉时看到不是胡想?她真的来过茶面摊儿?
夜已深,在萝涩的印象中,只要城郊野的茶面铺另有一辆拉粪的牛车,半夜收摊后,会往阿谁方向去。
她为何不放过他,他爱不起,她不敢爱,梁叔夜,她又该如何办?
“萝涩!”
“传闻要二两三一石”
盖上锅盖,她擦了擦手上的油渍,继而道:“好啦,不说这些悲伤话,你今儿别走了,我一会儿去买点米返来做饭,住几天再走,我们娘们说说话,兜子那边我叫牛乾去知会一声就好!”
将她拱手让人的意义么?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跟江州走?还特么提早奉上贺礼?
三娘拍了一下牛乾的后背,也没让他喝口水,便仓促打发他出去买粮。
童州处在运河的北段,南边湖广区产粮丰富,每年三四月之间,都有漕船装粮交运河往北送粮。四蒲月算是最青黄不接的时候,粮价会稍稍上涨一些,等漕船一到,多量粮食入仓,这代价又回落了,该是年年如此才对。
“你可别冤枉我,我正要跟你们说,外头不知那里走来的动静,说粮船碰到海上的台风,临时泊在林州船埠哩,到童州那不得十月了?以是粮价连夜就涨,现在已经二两四啦!大师都去抢粮票,等玄月尾脱手卖了,我天,那能挣多少钱!”
“三娘,比来粮价如何?”萝涩问道。
“哎哟,你听萝涩的,她有哪件事坑过你?听她的没错的”
暗叹一声,萝涩的眼底尽是苦涩的落寞。她揉了揉心口,扶着桌子坐下来,看着三娘在灶台上忙活的身影,她非常恋慕道:
“咋就这么一些?我给了你很多钱呐,你拿去喝酒啦?”
又是这个女人!
“仿佛是何府的姜氏”三娘想了想,以拳击掌道:
牛家村。
“牛乾大哥,你快寻些人去买粮,咱不要粮票,只要粮食,我铺子里另有几处空房间,我辟出来做堆栈存粮”
没曾想,不消到桃花渡,在半路她便捡到了他烂醉如泥的“尸身。
梁叔夜大呼一声,翻开身上的被子,趿拉着鞋就往房门外冲去,只是宿醉让他昏沉,脚步踏实,还没摸到房门,就要软下膝来――
“我的零食铺倒是是小事,三娘,这粮价不普通啊,往年最多二两一石吧?”
“你如何未几躺一会儿?我正给你煮姜汤,你昨个淋了雨,又走了那么远的路,可得把稳细心,病来如山倒哩”
“明天?明天!少爷你还美意义提明天?你不让我们跟着,喝得烂醉如泥倒在大门口,又是酒味又是牛粪味的!不过真是光荣,你在醉死之前还记得敲拍门,不然淋了一夜雨,又得在床上躺半个月!”
牛乾出门不在家,李婆子还跟着三娘住,她倒是常去城里看兜子,不过这会儿到菜地看顾白崧去了。
“我问你,明天我如何返来的?”
只要三娘在家中忙活,她看到萝涩起家,连声道:
萝涩大抵懂了:“囤粮米毕竟费事,还是粮票又便利又轻易脱手,买涨不买跌,全民炒粮票,都为了在粮船到达童州之前,挣一笔小钱”
三娘温笑着将姜汤端了出来,搁在桌上,一边催萝涩快趁热喝了,一边垂眸道:
三娘扫了一眼牛乾背返来的米袋,问道:
三娘搅帕子替他擦汗,叱了一嘴:“萝涩要看顾铺子,搬返来才叫不便利哩,再说兜子现在跟着镖局学技艺,李婆子去不扑空了好几次?你该劝她,一把年纪了,放心待着就是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翌日,梁叔夜头疼欲裂,扶着脑袋从床上挣扎起来,他四顾一圈儿,这里是桃花渡的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