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涩心领神会,很快在枣皮上摸到了一块薄如蝉翼的刀片儿,本来听人说过,这类刀片可藏在舌下,或者头发里,在危急的时候拯救或者杀人用。
大胡子一个手势表示大师上马休整一番,等吃上几口干肉,往水囊里装足了净水后,再上马行路。
梁叔夜是如何到村庄里找人的,又如何钦定下她专门给军队送辣子的,两人又是如何暗度陈仓的……
在萝涩眼中,周遭杀伐垂垂化为云烟,千军万马当中,唯此一骑,只这一人……
约莫半柱香后,追击的士卒返来了,他们一具具翻看地上的尸身——此时,萝涩收回衰弱的痛呼声,惹得了他们的重视。
战鼓擂动,震天狂响,黑底豹尾帅旗顶风猎猎鼓噪,斗大的“梁”字,烫得西戎人眼角发红!
书吏官看了看她的身板,摇了点头,拿笔一勾,就把她打发到厢虎帐去了。
垂下视线,萝涩把刀片藏在指腹间,用大石头掩蔽被捆束的手,用刀片一点点割着麻绳……
“你不要命啦,女扮男装混到虎帐里来,你不晓得么,自打长城守将因女人投敌后,梁将军下了十八禁令五十五斩,第十八条:虎帐厩舍,裹藏妇人,覆甲女戎者,谓之惑军,斩!”
见人果然追来,因而他奸笑一声,从靴中探出一柄短刃,目工夫毒的瞥了身先人一眼,看准机会便脱手!
………
且去凭水关最快的一条路,就是从双驼峰翻畴昔。
敌将一边奔逃,一边扭脖子今后看——
只见短刃脱手而出,杀气如一道贯虹,带着金属特有的刺厉之声,划空而去——
“走啊!”
薄弱的鞋底早就磨破了,萝涩忍着脚底和手腕上的剧痛,竭力跟上大胡子的速率。
到了山麓之上,碧绿当中有一处深潭飞瀑,边上另有一株枣树,结了满满的大枣子。
萝涩本觉得能缓上一口气,可情势突变,只在转眼之间。
刀面儿相击,他只觉虎口发震,手里的刀已被人挑了开,抬眼看去,见来人一身趟子手的衣袍,气得他嗷嗷跳脚。
见他们吃力的撕扯着肉皮,萝涩咕咚咽下了一口唾沫。
敌将不敌,只觉胸口欲碎,喉头发腥,因而心有畏敬地朝其拱了拱手:
桑柏横枪在前,哂笑一声:“杀鸡焉用牛刀?贼将休走!看枪!”
岳小满走出十丈开外,用右手挡开齐腰的杂草灌从,视野豁然开畅。
“水下龙王炮,我们中了陆勇的奸计了,他早就跟虎帐通同好了,在这里掩杀伏击我们!别靠近水潭,快退,快退回寨子里去!”
“好枪法!来人但是梁叔夜梁将军?”
萝涩当即跨步上去,拉他到僻静处,才道:
至于梁将军姘头这一说,有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李琛从林子里跳了出来,救下了萝涩,拉着她就要跑。
这是一种用牛皮包裹的火药,可用坛子埋在水底,给毫无防备的仇敌一记杀招。
西戎人精与骑射,出战者前线为重甲马队,立盾执戟,高头大马,铁甲反射着东升朝阳的芒光,迫人移目。
北风乍起,深夜的水潭边阴沉寂冷,岳小满来不及检察兵士的伤势,决定先行回营。
“岳将军,这里有活的!”
有根见事情突变,临时也顾不上萝涩了,身边之人也都是他的弟兄,他要护他们安危,故而拔声大喊道:
厢虎帐,都是一些干杂役的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