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三年前的避而不见,视同陌路,还是她现在为寻夫孤身闯虎帐,疏忽十八禁令五十五斩,置存亡与度外。
有根一只裤腿空空,像是装了一只木头假脚,这会儿满脸暮气沉沉,印堂发黑,没了一点活儿气。
“放屁,人都死了还看个甚么劲!哎哟俺的老二诶,你如何就抛下俺走了呢!啊啊,你可叫俺如何活诶”
“谁说他死了?”
“梁、梁叔夜!”
“黄金?不奇怪,我要做双驼寨的压寨夫人”
萝涩感觉腰际束封一松,胸口的衣衿大敞,红色的亵衣难掩,她这才从孽海中回神,哑着嗓子唤梁叔夜的名字。
如此一番行动在别人眼里,如九天仙女落入凡尘,文雅至极,在萝涩眼里,就是比较难堪的了。
和着血的亲吻,并不满足相互凉薄的唇瓣,梁叔夜炽热的进犯,她生涩的回应,胶葛吞吐,舌尖摩擦。
“甚么,你要俺下台?”
唔……
喉咙里哽咽着万般情话,可终是吞吐不出,眼泪忍不住,划过面庞而下,落在了梁叔夜的手背上。
*
“好了,另一个伤的不重,这粉一洒就好”
梁叔夜非常可惜的摇了点头。
咬着下唇,萝涩醉意含混,听他抬高了声音,那声音像喉咙被烟烫过普通沙哑,却饱含压抑的情感。
“可惜了,妾身本觉得大王侠肝义胆,为救兄弟性命,百两黄金都舍得,怎会在乎这盗窟当家的浮名,想来,大王义名,不过如此”
萝涩心下一惊,扫过白叟家胸前的血点泥渍,忙问:
这时,窗外噼里啪啦落下了雨,骤雨随风至。
“小娘子,你当真有起死复生的本领?呸呸,不是,你真能救回我家二当家?”
乃至于,都城里天子保重的小公主,他名义上是驸马,可连拜堂婚礼都没去,叫公主就这么守了三年的活寡。
梁叔夜笑意泠然,风轻云淡的扫了他一眼,也不回他的话,只是缓缓下蹲,岂料蹲了一半他又站了起来――
三年来,他没有碰过一个女人,畴前虎帐里是有红帐军妓的,也有部属为了奉迎,网罗了很多西域肤白火辣的女人给他,他都拒了。
梁叔夜绕过萝涩,垂着宽袍直径穿过场子,对着身侧的刀剑寒光视若无睹。
“兄弟们!乱世活命不轻易,你们都是俺的血、俺的肉,有俺一口,绝对少不了你们一口,明天要血洗平谷村,只因为这刁民杀了俺们二当家,可如果这小娘子能将老二救活了,我们也不是杀人越货的强盗,就此放过平谷村,就不杀人了,你们说,是不是!?”
竟然忘了穿戴裙子,卡臀不好蹲。
茂草浸水,碧绿中掺有晕红的血渍,斑班驳驳打湿了一大片。
“啥、啥?夫人要……”
伤者肩膀上一道深能见骨的砍伤,正淙淙冒着血泡,血流不止。
“你,你,你是谁?”
两个受伤的村民蜷在草丛边,由两把钢刀看管,一边的伤者亲眷哭喊要求,却一次一次被寒刀挡了返来。
“哦,可为啥要我去上药?”言罢才蓦地觉悟过来,立马扯开铜锣破嗓子,朝着一边正抱着一具尸首嚎丧的盗窟头子喊道:
在萝涩的影象中,大胡子在山林里叫水底龙王炮炸死了,有根护着三两兄弟逃回盗窟,原已经当上二当家的了?
“改口,娘子也是你叫的?”
她的回应,让他的呼吸突然混乱――
一边的盗窟兄弟听他说得如此慷慨激昂,义气凌然,字字诛心普通飙出了泪花子。
久病成良医,虽不及梁玉医术高超,总归止血治伤不在话下。
“大当家!!这里有个大夫,让她给二当家看看吧”
二狗蛋从外头蹿了出去,大哭道:“不好了爷爷,大牛叔砸死了山贼的二当家,双驼寨都疯了,他们说要血洗平谷村为他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