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不干谁会,揉损联娟澹眉
“毕竟又被天家的公主抢了。”幽幽的话飘进脑袋。
“当然是我啦,”弄眉一把按压住我不循分的身子,“掬水,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啊?”她双眼一瞪,俏脸含霜。
“王母,这不是另有掬水么,”一旁的花牡丹凉凉地开了口,“就请您成全了我和织女吧,端茶送水这些小事,掬水必定没有题目啊。”
“闻声啦,闻声啦,这么大的步地恐怕四海八荒都颤动了,估摸着人间那些个凡夫俗子都仰着脖子,直往这边看呢。”我恹恹地把手中的紫毫一丢,一滴浓墨便在乌黑的之上氤氲而开,如水波般在纸上潋滟,一圈圈泛动开去,先前抄镌的那些仙规被粉饰了几分。
而后一百年,竟迷上了螺髻,长长在髻后垂着色采素净的丝带,一步一晃,晃得我迷了眼,头晕目炫,再也辩白不超卓彩。
当时,昏黄中瞥见圣姑站在我的面前,眼色透暴露担忧地神情,待到我抹了抹双眼,却瞥见她寒着一张脸,“掬水,你这副德行另有做仙子的模样吗?罚你禁足一年,誊写完500次族规。”
“呀,你个死画眉,我的宝贝啊。”我赶紧拿起一条丝帕擦拭,无法,墨渍就这么生生地留在了纸上,如何擦也擦不掉,反而,把其他清楚的字弄恍惚了很多。
“螺髻凝香晓黛浓,水精鸂鶒飐轻风。金钗斜戴宜春胜,万岁千秋绕鬓红。”
“当然啦,你在说花牡丹喜宴阵容浩大嘛。”我撇撇嘴,许是出了幻听,毕竟,这个水月镜太孤单了,千百年来,闯出去的也不过是一朵牡丹花。
“我不要提鞋……”一挣扎,发明东方露了鱼肚白,“还好,还好,只是一个梦,”而汗水已涔涔,湿了大半个身子。
我握动手中的花茎,看看,簪个发还是挺合适,因而,甩手就给了弄眉,她常常在我耳边念叨,少一支玉搔头,这虽不是玉制的,但好歹也是堂堂花神宗子的花茎,仿佛,还能增加防备系数。谁知,弄眉见了,像是烫手的山芋,一颤抖就把这个甩到了玉脂泉中,无法,那弘泉深不成见底,因而,那段茎就这么香消玉殒了。可惜了一番,却被禁足了。我阿谁揪心啊,试想我,一心修炼,却因为卷进了雎鸠和花牡丹的风骚佳话中,落得了如此的了局。这年初,真真的好人难做啊。
我的心顿时缺了一个口儿,风呼啦呼啦地往内里钻。
“谁在说话?”我骨碌骨碌地溜着双眼,大幅度地转动着身子。
因而,我只能在画眉的一番一唱三叠的描述下,按捺着性子誊写一些底子不甚了然的族规。那些感染了墨汁的笔迹一个一个飘零开来,变幻成了花牡丹和小公主的婚礼盛宴。
难过空教梦见,烦恼多成酒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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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灯前雨落夜,三月尽草青时。
当时我讪讪地摸着鼻子,应了两声就埋头抄镌族规了。花牡丹结婚与我何干呢?不过,他欢乐的不是关雎吗?怎的又和小公主成了亲?哎,圣姑真是棒打鸳鸯啊。有点像人间折子戏中硬生生拆散牛郎与织女的王母娘娘。
弄眉是一只成了仙的画眉鸟,算算年纪,已经有六万多岁了,但是,不晓得为甚么,她仍然在这水月镜中打发着这长长又短短的光阴。而我,则是一只成了精的麻雀,只是能勉强幻出小我形。
圣姑那双眼睛往我这边一转,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传说中最为不吉利的乌鸦自头顶扑泠泠地飞过,带过一阵腥臭。
“小掬水,小掬水,你闻声了吗?”弄眉拖曳着长长的披风,沿着通幽的曲径,迈着的亦步亦趋的小碎步,绕过层层嶂嶂的回廊,直直地向我跑来,宽广的下摆开成孔斑点斓的屏,一步三跌,划开夜风,金步摇松松地挂在乌黑的头发之上,早已看不清先前花了一个时候梳的凌云髻,一半散落于肩,衬着夜空中灿烂的烟花,真真有些像佛陀所描述的阿鼻天国中的罗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