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对上一双冰寒阴沉的眸子,令她瑟抖一记,再不敢花心,头也不回跑出去了。
整间屋子除了一些宝贵质地的卷轴,就一盏琉璃湛澈的桌灯豪侈,明白日点着,烛焰敞亮而少烟,一看就是宝。
正眼瞧清面前体格结实五官俊冷的男人,妇人舌头顿时就没了,双目放光,轻浮哟了一声,恶妻的粗鄙收敛洁净,声音柔嫩,还掺入口齿不清的软侬腔。
不过,明显夏苏“熟谙地形”,已在最那头的桌旁坐得相称安闲了。
这个外号,他誓要从她那颗自发得聪明的脑袋瓜里挤出去。
赵青河在想夏苏的胆量如何俄然大了,不由举高眉梢,撇笑道,“想不到你还挺会骂人,见血不见刀。”
“明显有人,你还问有人在家吗,不就骂那人不是人。”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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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发无感,却足以令浮柳轻桃,如少妇此类,奋不顾身,飞蛾扑火。
只是,让他愣的,并非这里穷中有贵,而是桌前的男人,和男人怀里的“东西”。
桌子对着一扇小窗,氛围沉浊,窗却紧闭,用不起窗纸,只以麻布遮挡。
他力大非常,神情不悦时又显刻毒,吓得小童们哗然跑掉,骂声也止,仿佛耳根终能平静。
夏苏看少妇一眼就滑开,对她的媚眼视若无睹,神情不冷不热,喊声婶娘,语气平铺,“本来前几日就该来的,刚巧又接到一单活计,就想着并成一趟,故而迟了。”目光颠末赵青河,不由呆了呆。
赵青河看着贫黯的屋影将她淹没,冷静想到,她是对他嘲出瘾来了么?
夏苏熟门熟路,走得虽慢,一步不断,来到一座更暗淡更陈旧的小院子前。
他一手抱着穿胖袄的奶娃,一手喂粉扑扑的小家伙吃米糊,神情非常安静慈爱,没有贫苦的忧愁,没有恶妻的忧?,是个极爱女儿的父亲,也是个极具技术的匠人。
屋里那女人没理睬内里动静,骂丈夫骂得雄赳赳气昂昂,极尽粗鄙之词,最进犯她丈夫身为一个男人的庄严以及养家的无能,稍端庄的女子都会脸红。
夏苏脸上毫不动容,还不高不低问声有人在家吗。
赵青河见过夏苏也有一盏极奇怪的灯,这算是画匠的同一器具?
夏苏感觉莫名其妙,“我那里骂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