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克日武昌、汉口、汉阳会党几次联络,疑其将于不日谋逆……”
“索虏窃居中国两百六十年之久,眼下湘省首义,天下皆惊,国人无不为之震愤,统统族心不泯的中国人,皆欲揭竿而起,我辈亦如此,以谋民族光复之事,挽神州于陆沉之际。”
听着他们的话张之洞完整明白了,劈面坐着的再也不是纯真文弱的教书先生了,他们很能够是光复逆党成员。
“大人,还请大人调到常备军偿还武昌,以保武昌不失”
对于说话氛围的窜改,赵觉先和李铁兰并不感到不测,不但未因张之洞的喝斥生出惧意,反倒是面露此些慷慨之色,赵觉先又安闲说道。
江宁船埠,向来就没像明天这么热烈过在长江上停着一艘连一艘的兵舰,船埠上更是挤靠着大大小小吨位不等的洋灰钢骨江轮,江轮柴油机的轰鸣声中,一队队新军、防军官兵背着洋枪踩着跳板,登上了江轮,在船埠依还是片锣鼓喧天的模样,这是雄师出征的日子,
就在这时却有一个兵佐急仓促的跑了过来,手捧上一份电报,接过电报一看,张之洞脸上暴露些忧色。
“目前,司令部窥伺营已混入江宁城内,第一师一团已入马鞍山,第二师三团十一营,拆散乘二十二艘商船,分驶向广东、福建两省,第一师于上海、浙江两地,马鞍山矿警、建工编第三师,淮南矿警、铁路差人弥补工人编第四师,械饷皆已配齐……现撤除各省十二万六千绿营兵未动,诸省新军、勇、防、练军十之去七以湖南叛逆变更清军的目标已经达到,大范围叛逆的机会已经成熟”
“大胆尔等鼠辈竟勇于朝廷命官之前大谈谋逆之事,不怕我着人押扣你等二人”
而赵觉先和李铁兰这倒是在看到张之洞时不由有些惊奇。而现在的这个老头子,上穿一件灰红色的宽袖对襟麻布衣,下套一条半长阔腿玄色旧绸裤,不穿长衫已令人诧异了,脚下还趿着一双麻与布异化织就的拖鞋。若不是在督署客堂里相遇,若不是先前熟谙,赵觉先、李铁兰如何也不会信赖他就是威名赫赫的湖广总督,清楚就是一个老态龙钟、毫无职位的浅显贩子老者,顶多只是三家村的一个穷老教书匠罢了早就传闻张之洞通脱简易,看来传说自有它的根据
“大人,如此想之,我等自可了解,不过,大人需知,现在大下局势,趋光复民族而不成逆,觉先只劝大人,切莫逆潮而动,届时一出错而成千古之恨”
张之洞睁大眼睛,同时板起面孔。
“大人,现在势趋光复,还请大人早日定夺”
赵觉先和李铁兰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赵觉先挺了挺身板,操着湖南音极重的官话,声音宏亮地说。
一会儿工夫,门房出来,公然客气地说。
“你们两个,我看着你们有点面善,但若在路上相见,认不出来。”
想着电报中提到岳阳城下,常备军一营、防营八营,两千五百人半晌间陨于疆场,这岂能不令贰肉痛至极,肉痛之余却又多出些惧意。
蒋方震站起家来走到舆图前。
说着心烦意乱的张之洞便抬脚朝着从侧门退出大签押房。
“湘省乱党谋乱,朝廷雄师不日将至,瞬息即平”
“报”
两人表示出的慷慨模样,倒是让张之洞沉着了下来,他看着面前这两人。
“湖北洋常备军于岳州得胜后,即无进一步意向,第二侦缉处陈述,张之洞意欲待两江和海兵舰艇抵汉后,再作筹办,目前我们把握的谍报就是如此”
参谋的汇报,只让陈沉默点头叹着,那些绿营兵他见过,典范的乞丐兵,指往他们底子就别想兵戈,清军战役力以新军为最、勇营、防军、练军次之、最末的才是绿营,绿营的战役连巡警都赶不上,当初那端方乃至还调绿营于马鞍山、上海,兵戈他们不可,可杀人放火倒是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