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朝中间拢了拢。他们的副统领已经倒下去了。人墙当中正对着韩世忠的人也倒下去了。他们补了上去,确保始终有一小我拦在韩世忠的正火线。
“万岁爷,老奴万死!老奴恳请万岁爷,让韩相公入宫觐见吧!”邵成章又磕了下去。
“滚蛋!”韩世忠对他怒喝道。
邵成章的身材微微一紧,加快脚步,走了出去。
这位大宋老臣,这位百战老将,毕竟还是不忍杀死大宋的任何一个好男儿。
一地受伤的人。
韩世忠身后,那名老者对一名男人挥了挥手。那名男人转过身,冒着风雪,飞也似地朝来路奔去。
他们都受了伤。他们身上的伤口,都大得吓人。但是,他们都没有死。他们身上的伤,乃至底子就不像看上去的那么重。
在韩府的天井中,他的袖子已经被他本身给振裂了。现在,他干脆撕去了两条袖子,赤裸双臂,在漫天风雪中,冒死地击打着早已被厚厚积雪完整覆盖的朝天鼓。在他的身后,他踏过的路上,雪中有血。在更远的处所,血中有人。
在看到顶风冒雪疾走而来的韩世忠时,他们明白了,阿谁“任何外臣”,指的是谁。他们也猜到了,阿谁“任何来由”,指的又是甚么。
但是,禁军不能让他出来。因为,保护皇城,是他们的职责。并且,他们明天还特别接到了号令。那就是,本日以内,任何外臣,不管以任何来由,皆不成进入皇城以内。
远处,躺在血泊中的禁军不再流血了。他们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冻住了。
“滚蛋!”韩世忠吼怒道。
“万岁爷!此时朝天鼓响,定是朝中重臣有极其紧急之事觐见。”邵成章硬着头皮道。
他们晓得,韩世忠留了手。
“圣上!圣上!!圣上!!!……”韩世忠须发飞扬,一边伐鼓,一边放声疾呼。
他们没有以手中的长枪与钢刀去禁止。他们收起了刀枪,以血肉之躯,筑成人墙,冷静地拦住了韩世忠。
金人大肆南下、占据汴京的一年多今后,南宋朝廷的朝天鼓再一次被击响了(注①)。
注②:公元一一二六年,韩世忠被数万金兵围困于赵州城中。韩世忠派三百死士夜入金营,杀死金兵主帅,偷袭金兵驻地,挑起金兵自相残杀,解了赵州之危。
本日,他必须见到赵构。并且,越快越好。因为,他要救岳飞。
赵构先前的疯言疯语,他在寝宫外听得一清二楚。他晓得,赵构已经铁了心了。刚才,他已经做了最后的尝试了。现在,他必须去传旨了。有些话,他还得从速传给韩世忠。
这一次,朝天鼓不是为外族入侵而响,也不是为饥民揭竿而响。这一次,朝天鼓是为了一名忠臣良将而响。这一次,朝天鼓只是一名心胸大宋的老臣为了能够朝见当明天子而击响。
在这除夕之日,在这禁城以内,韩世忠冒天下之大不韪,动了刀。
“老爷!”随在韩世忠身后的老者叫道。
……
只是,他们不能不拦他。
“你去奉告韩世忠,朕本日不想见任何人。特别是他。”赵构道。
那是他独一的但愿。
他扔动手中的钢刀,奔向朝天鼓。
刀光一闪,韩世忠劈了下去。大怒之下的他,这一刀劈得极重。拦在他身前的人,应刀而倒。
“平身吧。”赵构道。
这道门,韩世忠劈不开,也撞不开。即便他能够劈开这道门,宫门九重,他又能劈得倒几重?
伐鼓的,是韩世忠。
“万岁爷!韩相公一片忠心……”邵成章跪了下去。
“滚不滚蛋?!”韩世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