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哎”地一声点头长长叹了口气,眸光似有调侃之意:“真是会咬的狗不叫,会叫的狗不咬,齐季林半生劳累,倒没白养你这个儿子。”
齐大人朝他摆了摆手,只倒背着两袖上了台阶。废太子就关在最里的一间,齐瑜走进时,只见被废了的太子朱承启正于一床破草席上动也不动盘膝而坐。身上一袭灰旧的布袍草履,髻上只插了一支粗陋的竹木簪子,面色青苍,但那倨傲阴鸷的态度却未减涓滴。
帝都城里多雾霭,齐瑜到得闲宅的一处院落时,天上已经落起细雨。有小吏帮他撑了伞,齐瑜手里掌控着一对文玩核桃,淡淡地问:“已废的东宫也是居于此处牢房么?”他指的是面前所站的这间,低矮的墙,灰色的铁网,中间另有一个暮气沉沉的“死囚洞”——传闻是犯人身后尸身被拖出去的必经之地。
齐瑜目色一变,单手揪住朱承启的衣领一把将他摁向身后的铁窗:“下官是不会叫的‘狗’,但是你这条狗又是甚么?”
齐瑜毕竟是松开了对方的衣领,对于这类人,和他多说两句齐瑜都觉有损本身的口舌。终究,走出去时,雨已经越下越响了。齐瑜出了牢门,一名小吏从速凑趣似地过来撑伞,“齐大人,这……公事儿办完了么?”
他双眸血红,方才的雍容尔雅一扫而空,朱承启的喉咙被他狠狠扼住,两人双眼瞪双眼,额上青筋闪现的朱承启气几近扼得只剩下最后一口。
齐瑜大大松了口气,也顾不得诸人在场,就着明珠伸过来的手一把将她握住:“你去那里了?可让我找了……好半天。”他声音嘶哑晦涩,并单手搂住她的腰肢将她越拥越紧,语气言辞,透着一抹没法掩蔽的担忧与焦炙。四周的丫环们个个都惊怔了。被他抱得将近喘不过气的明珠更是脸一红:“相公,你、你明天如何了?这儿有人……有人看着我们呢!”说着,就要用力摆脱呢。丫头们从速识相地避过脸去,心想,这姑爷,还真是看不出来,平时端稳惯了的人,没想到豪情外放起来如此……如此让人脸红心跳。
是一副画轴。
齐瑜微微弯了弯唇角:“废太子朱承启违逆窃国,不忠不孝,柔奸成性,谗谄忠良,按律当以放逐南海孤岛。”话音方落,刚还纹丝不动的朱承启便以思疑的目光眯向齐瑜。齐瑜再次勾唇一笑:“当然,这罪就连殿下也感觉了太轻了是不?以是——”说到这里,跟动手指转动核桃的咕咕声,齐瑜缓缓站起家来,像是垂睫思虑:“山东那边,下官已经以殿下的名义将一封密函遣人交到了批示使金荣的手中,我想,不日过后,金荣必定会联络你身边阿谁自发得信得过的内应安国公做出甚么行动安排,到时候,当我们的圣尊晓得他这个儿子竟然做出这等谋逆之举,殿下您想一想,圣尊究竟会作何感触呢?嗯——?”说着,竟是目光清澈地看向正冷眼看他的朱承启。
看来,虎落平阳被犬欺,关在牢门内的废太子朱承启连嘲笑也懒得哼一哼,倒是齐瑜淡淡地垂睫叮咛了声“你们下去”,而后,世人齐齐退下,齐瑜这才还是手转着两枚文玩核桃,不疾不徐在身后交椅上坐下来:“你的罪已经判下来了。”齐瑜说,朱承启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