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皇上阅阵。”兵部尚书上前奏请道。
“准奏。”宣光帝返身缓缓下台,来到圆幄,待再出来之时,已是头顶累丝鎏金貂缨胄,身着金索子锦面绵甲,腰挎宝刀,身悬硬弓,满身高低金辉熠熠,气势恢宏,他昂然走向照夜玉狮子马,那马长嘶一声,前腿高举,宣光帝突然抽出箭来,引弓搭箭,倒是七箭皆脱靶心,校场上顿时又是欢声雷动,“万岁!万岁!”的喊声响彻云霄。
“嗯,且不说外务府,就说当今的朝堂之上,这民看官,小官看大官,单说这吃穿用度,大家竟想攀比!我朝有制,亲王、郡王以外不穿黑狐皮,但是你看看这满大街身着黑狐皮之人又有多少!朕,还传闻,有人顶戴花翎所用的翎管子,一个就代价一万三千两银子!”他看看高塞,高塞却不敢触碰他的目光。
二人边低声说着,边跟着宣光帝的脚步绕过仪门,走进一处院落,只见院中黑松高可参天,倒是树冠庞大,遮天蔽日,劈面正门上鲜明是四个泥金大字――“万壑松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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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都是明白,这清算吏治,自本日始,正式开端了!
宣光帝看看常阿岱,缓声道,“这秋狩,是地上豺狼豺狼,朕,说的是朝堂之上的虎,朝堂之上的狼!”
“这京师的八大堂,菜价即贵又不实惠,但是,每到晚间,来宾盈门,车马如龙,传闻,有道“红烧熊掌”,制作时要用蜡烛火焰渐渐煨十天,吃时纯香软滑,你们吃过没有?”
“詹士谢图,你傻乎乎地看甚么?”宣光帝俄然停下脚步,“又不是第一次来,倒是肃文,如何,这里的风景不好么?”
宣光帝早已命人卷起了乘舆上黄幔,他神采持重略带浅笑地谛视着这满城的百姓,站起家来不竭地向百姓挥手,却惹得万岁之声更如山呼海啸,囊括全城。
时维八月,序属仲秋。
宣光帝笑着跨上马鞍,肃文从速也踏蹬上马,群起呼号,踏马而出,一时候,山岗震惊,被摈除起来的野兽四周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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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还传闻,郑亲王宴请,雀舌犴尖、鸡心犴尖、云南犴尖、凤眼犴尖、银针紫貂、贝勒紫貂、金丝猴皮等等裘皮就有六十多种,他们的傣禄能购置得起吗?”见荫堂要站起来,宣光帝一摆手,“南河总督穆荫,所穿的裘皮,都是派人照顾重金直接到关外采办当年猎获的整张狐皮做的,查,查一下他的家底!”
“恭维阿谀,君子所不耻。”詹士谢图朝肃文挤挤眼睛。
“这半年,外务府查处了很多官员,内里传播着一首歌本谣,……草木荣,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盛不下顺天府一口钟,东海贫乏白玉床,龙王来请隐姓王,天下好文章,珍珠如土金如铁。”宣光帝看看在坐的诸大臣,“这豪侈极欲到了多么境地!”
他快走几步,回身又在榻上坐了下来,“自本日始,上书房拟旨,朕,要清算吏治,整肃宦海,还是那句话,凡贪墨纳贿,枉法舞弊者,凡身行奢糜带坏民风者,一经发明,决不姑息,一查到底,决不轻饶!”
“好,”宣光帝赞道,转眼看看还是一幅嬉皮笑容的詹士谢图,“学着些。”
“回皇上,臣也在四周察看,臣的眼里并无风景,只要皇上的安然。”詹士谢图持重地答道。
此时都城虽还是汗流浃背的气候,但承德已是金风送爽、凉意逼人了。
“回皇上,好,”肃文笑着看看詹士谢图,“但臣的职责就是庇护皇上的安然,不管是在宫外还是宫内,看风景不是臣的职责。”
“这帮子人如果不整治,有人也会攀比,务得他们独立重生,这是风雅向,你们议一议。”他一抚脑门,又端起茶来,刚才长篇大论说了这么多,嗓子干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