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咳咳,乌里雅苏台城南山隘口手往西,有硫磺山一座,四周四至五十里,……遍产硫磺,”松筠不断咳嗽着,“宣光二年,郑亲王巡边时,奏准开采三十余万斤,建库储之,这堆栈就在大营里,……”
“詹士谢图,……”巴音喘气着,“别他妈……欢畅得太早,……你,死光临头了!”
炮台山上的见大营里崛起变故,也哑了火。
“行了,行了,老詹,别逞强了,”肃文从速扶起他来,“这不是捉活了的么!”
“那,只能以身就义了!”松筠悲忿道。
巴音暴虐地笑了,“你们汉人有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詹士谢图,……你是蝉,奎昌你是螳螂,……我是黄雀!”
“巴音,”詹士谢图看看不远处中枪非命的腾格尔,再看看大营里横七竖八躺着的绿营将士,“爷,……要里伎俩!”
“二哥,这能成吗?”
呵呵,这不就是后代所说的化学战么?
詹士谢图也看看肃文等人,“我们外无援兵,内无重炮,另有回天之力么?”
詹士谢图依样画葫芦,也捂住了鼻子,却笑不成遏,“这必定不是会本身着的,是那小子给点着了!”他看看劈面巴音的鸟枪营,这射击已是慢了下来,鸟枪营的官兵都忙着捂口掩鼻,有人搓着眼睛,有人扼着喉咙,有人鼻涕泗流,有人咳不成声。
“詹士谢图,你敢?!”巴音声音有些颤栗,“这满营的兵都中了毒,罗莎马队一到,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肃文也看看玉儿姐,“你当然值了,你有人陪着,”他下认识地又看看柳如烟,柳如烟也大胆地谛视着他,“我,……我可不想死!”
庞大的架子被搬了过来,墨尔根等几个蒙古男人亲身脱手,转眼间把绑得象羊一样的巴音架到了架子上。
“这刮的是西北风,我们冲不上山,但是这烟雾能上山,”肃文对劲道,“好,把这火灭喽!”这营房边上就是沙土,库房硫磺防火看来提早早有考虑,“不能用水灭火,大师伙把砂土压上去!”
玉儿姐神采惨白,柳如烟扶住她,悄悄地站在一边,那目光仿佛要突破黑夜,突破浓烟,突破火光,中转詹士谢图身边,肃文内心不由一动,这玉儿姐对老詹用情可够深的!
詹士谢图此时早已不是之前的詹士谢图了,他半倚在地上,身上流着血,脸上尽是污垢,待巴音带到他跟前之时,他尽力拄着刀想站起来,但腿一软,脑一氏,又颠仆在地上。
“快,快,多隆阿,进宝,把这间屋子引燃了!”肃文批示着。
但是说快也不快,毕竟颠末刚才的鸟枪射击,这群人受伤很多,但是,肃文却发明,奎昌还真是命大,反绑着双手竟在这枪林弹雨中毫发无损,只是脸上蹭破了点皮。
肃文一把把奎昌拉到一边,詹士谢图笑道,“可不是,我们是差点着了你的道,如果奎昌到手,你带领绿营的兵与罗莎国一起擒拿奎昌,如果我们到手,你与罗莎国一起对于我们,你想得很全面。”他喘着粗气,却感受脑筋里清澈了很多。
看着火势渐小,黄烟渐少,肃文掣出连珠火铳,“兄弟们,活捉巴音去!跟我冲啊!”
“你,我杀了你――”奎昌从地上一跃而起,身子重重砸在巴音身上,巴音却如疯颠普通,凄厉的笑声久久在大营里回荡。
“燃烧!”詹士谢图冷冷道。
风吹火势,蓝紫色的火焰直冲天涯,浓烟四散飘来,詹士谢图、松筠等人都感受呼吸困难,眼睛火辣,喉头发疼,“这丫如何想出这个个主张来?奶奶的,醺死老子了!”詹士谢图固然骂着,回身看看身后,大营里,统统的官兵都停止了射箭,都在掩着口鼻,寻水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