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四百多名官员不顾大金朝律令,私行狎妓。”肃文道。
这当口,各家的家眷接到欠条,却都是千恩万谢,官位与银子哪个首要,他们可衡量得清楚。
一会儿工夫,他的眼睛就渐渐睁大了,细雨中,一起踩着泥浆劈面而来的恰是这些日子全城大索的肃文,正带着几人缓慢地跑过来,溅起一身泥水。
当场,有些官儿就喊了起来,“哎,我的欠条得改改,得改改,老眼昏花,写错喽。”
但是,当银子顺顺铛铛取返来,麻勒吉那让人一头碰死的声音又在胡同里响了起来,“图尔宸大人有令,有人冒名顶替,一概不得放人,一概不得放人!”
“成啊!”图尔宸话音刚落,就听麻勒吉的声音在胡同里响了起来,“图尔宸大人有话,为防贪墨私吞,一概不收现银!一概不收现银!”跟着马蹄声响,声音逐步远去,估摸着一条胡同一条胡同传令去了。【零↑九△小↓說△網】
众官儿一听,都皱了眉,又舒开眉,看来,这是真的。
“卑职不敢,但是这查抄八大胡同确是奉上宪之命,王爷,肃文前些日子来这里,也是受命而来,并不是擅自狎妓。”肃文不卑不亢地顶了归去。
咸安宫那官门生看看那刘姓官员,“银票都湿了,如何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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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文却没有答复,高塞内心的火噌噌往上直窜,“肃文,你本来有罪,鄙弃王爷也是大罪,你还要罪上加罪么?”
“你,”高塞俄然发明,路上想好的说辞竟一时都忘了,“你是领头的吗?衣克唐阿呢?”
“噢,”高塞道,“奉谁的命?你们昨晚都查出了甚么?我倒要出来看看。”
图尔宸与雅尔哈善都不是笨伯,二人一听,就晓得了内里的企图。
都城里翻了天,不但小门小户、平常百姓群情纷繁,那些王公贵胄、勋贵大臣也纷繁猜想。
雅尔哈善一拍大腿,“明白了,这些官里必定有人冒充别人,上门取银子,是真是假一眼便知。”
那些仍被截留在八大胡同或是拘押在刑部衙门的犯官家眷们,可实在坐不住了,求恩师的,求同年的,求上宪的,求主子的,纷繁发挥各路神通,一时,都城里上到王爷、上书房大臣下到六部堂官及各部侍郎,星夜当中,门前个个灯火透明。
“我的也得改改,这雨打风吹的,都胡涂了。”
“对,对,我们要出去!”
这一声喊下去,本身就成了昨晚这场围歼的幕后之人,那得获咎多少人哪!
“有证据吗?”
“刘大人,”图尔宸一下看到了熟人。
……
“那,我身上带着银票,我直接交还不成吗?”那刘大人立时陪笑起来。
写上官职,写上欠下的银子,这是一箭三雕啊,一来咸安宫的官门生抛清了贪墨的干系,二来不但不消审判,供词直接就有了,三来还能白得一大笔银子!
何况,当场不交银子,等过了这个槛儿,找人疏浚疏浚,说不定就甚么事儿都没了,内里固然一片儿狼籍,到底也是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何必还在内里苦熬啊!
泥泞的胡同里,二人一脚浅一脚深地朝前走着,“这议罪银倒是好招,可我如何老感受心神不定呢,看他那笑模笑样的,我内心就犯嘀咕,是不是把我们当枪使了?……他是不是看出甚么来了?”图尔宸看看也是淋得满身湿透的雅尔哈善。
那刘大人一惊,“我不是,我不是,你认错人了。”
“奉谁的命?”
二人相视一笑,俱是一幅心领神会的模样,信步走进一堂子里。
高塞大怒,“肃文,我不管谁让你来,现在刑部、顺天府、巡城御史都在拿你,来呀,给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