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面的明善也笑着拥戴,礼亲王高塞笑道,“前朝自洪武、永乐年间而有的贱籍,自本朝完整废除,要不这些人家,甫一出世,男的就是龟奴,女的就是官妓,要不就是世代的乞丐,累代不息,除非人死灯灭,皇上大仁大德,不愧为千古明君!”
“两千多人,这把八大胡同一举荡平,供词都有了,唉,我都有点赏识你了,可惜了,……如果在虎帐,或许,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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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风为民风之先,官箴为士民标本。自本日始,天下自京畿至各省各县,一概不准存有行院之所,不准畜娼运营,……凡官员,不管在任或侯补,狎妓与狎像姑同罪,一经发明,在任官员一概撤职听勘,侯任官员永不叙用……”
几个仆人从水中捞出肉来,放入两尺铜盘中,连同韭菜花、咸盐调成的蘸料一齐端到几位面前。
那碧天如洗的夜晚,一弯弯月,几点星光,昏黄的灯笼与飞溅的鲜血,那捂着脖子兀自不肯倒下的男人,肃文感受心口一阵发疼。
皇上碍于七格格宏琦的面子,没有惩罚额驸志端,他也算是逃过一劫。
“……四百余名官员,皆依《大金法规》停止惩办,另有一百二十四人事涉贪污纳贿、循私枉法及别的犯警之事,已着有司衙门另案措置……”
“但是有人帮我,救我,没人帮你,救你。”肃文不甘逞强,即便他已是胜者一方。
这每块肉十斤多重,放在铜盘中,高塞纯熟地将肉割成手掌大小纸一样薄的片,肥瘦相连,他悄悄地蘸上酱料,吃了起来,“嗯,好吃。”实际上,肉一入口,他已是吃不下去。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跟着楼梯口的脚步声,禧佛的悲惨的声音再次响起,“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我本是文职改武职,回京后就改了返来。”禧佛看他一眼,但是,转眼间又规复了吃人的神采,吓了肃文一跳,先前不熟谙禧佛,不知他另有变脸的本领,“但是,苏冲阿,我的兄弟,那一仗的巴图鲁,没有死在俄罗斯老毛子的枪下,却死在你的刀下。”
“大人,刑部来人了。”麻勒吉排闼走了出去。
一起押出来的阿里衮、寿琪、钱维钧等人都吓得面色惨白,一众咸安宫的官门生也是愣住了,肃文感受本身的眼睛潮湿了,他明白,他是想学李广,不想落到那起子词讼吏手里。
“好吃就多吃些,明善,动刀啊,呵呵,祖荫,你不常吃这白水煮肉,记着,走时不必到谢,也不能拭嘴,这是端方。”鄂伦察拿着小刀切着肉,脸上一脸喜气。
“那您如何会到这顺天府?”
鄂伦察一笑,捋须不语,待世人走进厅堂,俱是一惊,厅堂中没有精彩的菜肴,却只支着一口大锅,没有椅子,只要几张坐垫。
“还没过生日,十六岁。”
“帮你、救你?别扯淡了,那是你能够操纵,这世上,除了爹娘,没有无缘无端地心疼!”禧佛不屑道。
……
一刹时,肃文一阵惭愧,他自发有些不敢直视禧佛那咄咄逼人的目光。
“那也是他咎由自取,通同济尔舒,诡计阻击新学,”肃文强放心神,回嘴道,“我也倒要问你一句,你曾跟着皇上御驾亲征,为甚么还要反对新学,与外务府一班人狼狈为奸?”
“哈哈,”禧佛惨笑道,“即入这大染缸,已是身不由己,你,我,是同一起货品,这些日子我不晓得你经历了甚么,但由你来批示这场围歼,你,不也是身不由己吗?路,怕是没得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