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凤藻笑道,“王爷请。”他一挥手,那荫堂也不谦让,撩袍角率先跪了下来。
他说的非常直接,荫堂也不觉得忤。
“快,将近撞到狮子上了。”康亲王杰书笑道,他看看稳如泰山的荫堂,荫堂也正在看着他,杰书脸一红,坐了下来。
“那宏奕倒是长进了,再不是之前跟我学射箭骑马的老六了。”荫堂竟是有些感慨,“不过,他到底是年青,长龙易成,薄味难破,要想推行新学,新政,还得花大工夫!”
荫堂挥挥手,那中年人自个去了,汪辉祖笑道,“这就落入下乘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看,此时,皇上、端王也晓得了吧。”
就在一片兴高采烈中,一匹快马从远处奔驰而来,只见顿时之人一身明黄色打扮,明显是从宫里快马赶来。
只见他拿着刀,在桥面上不竭发号着号令,世人的目光不由都堆积在他的身上。
那些兵弁相互看看,各自发一声喊,那练车竟稳稳地启动了。
“王爷,门生是在想这殿名很有含义,”那汪辉祖放下棋子,却转了话题,“王爷请看,”他一指棋盘,“这长龙即便再长,如果没有活眼(按照地),最后仍要被吃掉。”
“嗯?”荫堂与汪辉祖对视一眼,“这一条长龙已是闻风而动了。”
“是。”中年人一噤,“王爷,刚才,礼亲王去了张首辅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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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说的是,”那汪辉祖也是推棋而起,“这两条长龙,呵呵,一方竟象是端亲王,一方竟象是礼亲王,却都选咸安宫作为活眼,不过,一方想借新学之力推行别的新政,一方却想借咸安宫再谋大位。”
“皇上与端王想要推行新学,是以咸安宫作榜样,皇上亲赏油靴,亲掌红烛,当然不解除为国举才的设法,但何尝又不是拔高咸安宫的一种姿势呢?!那咸安宫,端亲王也是用了心机,季考中,完败国子监,无人撄其锋芒,卢沟桥畔,万斤石柱一举而过,天下皆知,这个活眼,皇上是选对了,端王是选对了。”
“先生的意义是……?”荫堂知他必有所指。
“歪了,歪了!”人群中又有人喊起来。
“慢,”肃文大呼一声,他一把抛掉手中的钢刀,揣摩一番,动了动几个滑轮的位置,“起!”
那荫堂眼皮子不由一跳。
却见棋盘之上,两条长龙相互绞杀、你死我活之际,荫堂一子却往对方心脏一点,好像黑虎掏心。
肃文也有些愣,他强压心头乱跳,往左一看,一把拔出一卫兵的佩刀,那卫兵一愣,只见肃文已是拿刀上前。
荫堂笑着看看一脸落寞的礼亲王济尔舒,“张中堂,我们接旨吧。”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高楼饮美酒,几家忧思在心头。
端亲王看看诚郡王,二人脸上却都严厉起来,只见那人翻身上马,伸手拿出一道圣旨,“圣旨到,众大臣接旨。”
“我儿子哎!”福庆却不再看那练车,他转过甚去,老泪纵横。
荫堂看看他,“请先生教我。”
“懋勤殿?”那汪辉祖手拈棋子却不落下。
“不愧为咸安宫的总学长!”
荫堂悄悄把棋子投入棋盘,浅笑着看着汪辉祖,汪辉祖看他眼中有异,顺着目光,一看棋盘,顿时抚掌笑道,“王爷高超,高超!”
“全部兵弁给我卯足了劲!石柱拉过桥,每人奖五两银子,但,如有偷懒懒惰者,血溅当场!”已经计算好的事情,用的人力绝对有充裕,看那绞盘有的快,有的慢,肃文晓得内里有人在偷懒。
“噢?”荫堂也拈棋在手,烛火下,却直盯着汪辉祖,一眼不眨。
“一顶二人抬小轿从后门抬出来的。”中年人诚恳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