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每年到了承德,人家可从不忘我们这些宫里的老兄弟,棒棰大的参每人两支!我提早应许了。”詹士谢图笑道,“肃文,可别胡来啊,你要建功,有的是虎有的是狼让你打,从侍卫处出去的,就是当了上书房大臣,也忘不了侍卫处,侍卫处也忘不了他,这是传统,你可不能胳膊肘朝外拐!”
……
钱牧看看他,暗道,此人如何如此不守端方?
肃文豪气道,“畏缩,呵呵,我会吗?”他看看詹士谢图,小声道,“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待俺赶上前去,杀他个干清干净……”
“你说谁?”肃文佯怒道。
“皇上的话都记着了?”钱牧顿时说道,“清算吏治,各位职责严峻,稍后我另有话要讲,大师且先归去。”
“……这说一千道一万,总之呢,朕就送你们一句话,叫作神灵在上,彼苍难欺,行了,天也这么晚了,说了这么多,朕也乏了,你们跪安吧。”宣光帝怠倦地在榻上坐了下来。
肃文一阵唏嘘,这蒋光鼐并非陈腐之人,看来,朴重并不代表不通情面油滑,刚烈并不代表不懂应酬来往。
宣光帝可贵讲如许的俚语,但是世人却不敢笑,能入宣光耳目的起码也是三品以上的大员,不知哪个不利蛋又人挨刀了。
肃文扫了几行,合上折子笑道,“有教习这一本,我就不需跟皇上伶仃陈奏了。”他提示道,“不过,我听詹士谢图讲,他是热河都统恒秀的小舅子。”
宣光神采顿时变得乌青,“朕原觉得,这京官的操守,老是好的,……查,交给赵彻,必然要查个水落石出!”
潺潺流水的河边,水丰草茂的平地,座座毡房和漫散的牛羊装点在这无边无边的广袤田野之上,凌晨与傍晚,日出与日落映红天涯的云霞,毡房里又升起缕缕炊烟,出牧与牧归的畜群,伴跟着那悠长的蒙古长调,让人表情开阔,浑然忘返。
端亲王?都察院?
“蒋教习。”来人不是别人,恰是永平府迁安县知县蒋光鼐。
“是。”世人一阵整齐不齐的声音。
蒋光鼐伴同世人走进殿内,宣光天子笑道,“都起来吧,”他看钱牧,“这是上书房着吏部给你物色的人选,都是操行端方的饱学这士,官声都是不错的。”他又看看蒋光鼐,“蒋光鼐,也算是我大金朝的拗相公了,在乾清宫公开顶撞朕,但是下放以后仍不失为一个好县令,传闻走时全城百姓十里相送,万民伞下父老痛哭,但是有的?”
出乎他的料想,蒋光鼐却一脸安静,这城府让肃文寂然起敬。
“我说我本身个总成吧,”詹士谢图笑道,“得,你是大爷,我就不该让皇上把你招进侍卫处!”他挖苦道,“成啊,主子刚说了打虎猎狼,你就旗开得胜了,这在咱侍卫处但是头功啊!”
“回皇上,是御前侍卫肃文对臣讲的。”蒋光鼐见躲不畴昔,只得照实相告。
“侍卫!”詹士谢图也笑了,“肃文,这些话就是对你说的啊,恒秀与我是一块进宫的,刚进宫跟你一样,也是三等侍卫,这兄弟们风里来雨里去熬出的豪情不轻易,看在老侍卫的面上,今儿放查斯海一马,谁都不准在皇上跟前提,如何着,肃文?”
肃文看看他,内心一动。他素知蒋光鼐此人是有风骨的,他看看四周,没有詹士谢图的身影,忙将刚才南昌隆街的事儿讲了一遍,呵呵,你不是不让在皇上跟前提吗,那我不提,有人提你总不能怪我吧。
他看着这一众官员,侃侃而谈,世人却都晓得,他这是在对这些新入都察院的官员停止训戒,世人都屏息静听,悄悄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