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月有些惊奇，不过只要不让她再一遍又一遍的走路就好。当下痛快的端好了茶杯，看着李嬷嬷将滚烫的茶水倒进手上的茶杯里。
见李嬷嬷不肯善罢甘休，李氏忙推了推柳如月的胳膊，指责道：“你这丫头，还傻站在干甚么？快去给李嬷嬷倒茶赔罪。”
李氏刚一出去就听到自家女儿的号令，脚步一顿，朝神采阴沉的李嬷嬷道歉道：“李嬷嬷，这孩子从小被相爷宠坏了，如有获咎之处，还望李嬷嬷多多包含。”
翠儿得了叮咛，敏捷泡茶端了过来。
丞相府，雅月阁中。当李嬷嬷第八次面无神采的说出“请柳蜜斯重新走一遍”的时候，柳如月压抑了几天的肝火终究发作了。
心底升起一股寒意，柳如月哭的梨花带雨，伸手拽紧了李氏的衣摆。
被点名的翠儿看了看李嬷嬷，又看了看李氏和柳如月，一时有些踌躇。
可，谁让此人是皇上派来的呢？内心头再不肯意，也得咬牙忍着。
李嬷嬷站起家子，清算了一下衣服，见那母女俩暴露胜利的笑容，不由嘲笑一声，道：“看来夫人说的不错，柳蜜斯的确被丞相和夫人宠坏了，难怪皇上要命奴婢前来相府调教柳蜜斯。夫人放心将蜜斯交给奴婢，奴婢毫不会孤负皇上的信赖。”
至于王嬷嬷么，收了她娘的银子，又害怕她父亲的身份，到时候还不都得依着她？
“李嬷嬷，你这是甚么意义？”李氏乌青着脸诘责道。
滚烫的茶水透过薄薄的杯壁传到了手上，柳如月被烫，想都不想就抛弃了手里的杯子。
王嬷嬷倒也罢了，有她筹办的厚礼，又有丞相的身份压着，说是教端方也不过是做做模样。可这李嬷嬷倒是油盐不进，送礼不收，丞相的身份压下来也无动于衷。
李氏何时见过柳如月这般模样，自是肉痛难当，想要说些甚么，但一看到李嬷嬷面无神采的脸，变感觉一口气堵在心口，甚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嬷嬷看着肆无顾忌的柳如月，又看了眼满脸歉意的李氏，心中嘲笑。
“李嬷嬷……”
“娘……”柳如月急了，紧紧揪着李氏的衣摆。
说罢，朝站在一旁的翠儿叮咛道：“你，去沏壶茶来。”
“不必了。”李嬷嬷拦着柳如月的手，将茶杯递给她，道：“柳蜜斯只要端好茶杯，不让茶杯掉下来就好。”
“如月，你没事吧？”李氏赶紧上前查抄柳如月的手。
说到这李嬷嬷，李氏也是一肚子肝火，凤炎派来的两位教养嬷嬷，一个姓王，另一个就是这李嬷嬷。
“娘，好烫。”柳如月委曲的落泪。
李氏和柳如月来不及扬起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李嬷嬷没有再看两人丢脸的神采，自顾自的说道：“看来柳蜜斯现在静不下心来，不过没干系，总会有体例的。”
“你……”李氏被噎的哑口无言，看着女儿眼中的祈求，李氏一狠心，扯出了衣袖，脚步混乱的走了。
李氏闻言虽恨得咬牙切齿，却不得不挤出一丝笑容，朝翠儿喝道：“还不快去泡茶。”
说罢，李氏伸手点了点柳如月的额头，指责道：“如月，如何说话呢？还不快给李嬷嬷报歉。”
李氏闻言面露难色的看向一言不发的李嬷嬷，歉意一笑，道：“李嬷嬷，你看这孩子……”
这类不入流的手腕如果用在宫里，恐怕连如何死的都不晓得，好笑这母女俩还自发得高超。
“请柳蜜斯再拿一个杯子。”听着李嬷嬷毫无颠簸的腔调，柳如月身子一抖，含着泪重新拿了一个杯子，心中的恨意如野草般疯长。
“娘，这个老妖婆底子就是用心刁难我，不管我如何学，她总能挑出错来。我不要和她学了，王嬷嬷呢？我要王嬷嬷教我。”颠末前次的事情，柳如月也学聪明了，没有耍性子说不学，只说要和王嬷嬷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