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统人都转眼望向来人,那黑衣人一步步走来,行动沉稳,手执宝剑,在明丽金光的晖映下,他的脸孔恍惚不清,给人一种虚妄的感受。但是,这嗓音冰冷无温,有点儿熟谙,我心中一喜,莫非是他?
“哇”的一声,皓儿吐出一口鲜血,昏迷倒下。我稳定慌乱的心神,为皓儿细心诊视,接着沉着道:“皓儿中毒了,照此看来,饭菜被人投毒了。”
“若不想死,就交出玉璧。”黑衣人面冷声寒。
有人拽住我的后衣领,一口气地将我提起,让我稳稳铛铛地坐在马背上。
我目视蓝天白云,用心说得高深,“若我没有猜错,酒儿所中之毒,是‘酒毒’。”
无情对他的话倒是嗤之以鼻,不作应对,我赶快道:“你那里受伤了?我给你包扎一下。”
千夙等三人策马拜别,赵慕将皓儿扶上马背,自也上马,扬鞭驰骋而去。我也扬起手中的马鞭,豪情万丈地骑掠,一些动机却总环绕于心间——每当我要禁止皓儿时,赵慕总会适时地帮我,以另一种体例让皓儿纵情,又不会让皓儿处于伤害当中,他仿佛总能看破我的心机,我在想甚么,想要做甚么,他总能做得比我好。
日光强大,却被两柄宝剑耀出的寒芒逼得失了色彩。
果然是无情!
掌影飞来,吴雍扼住我的脖颈,力道慢慢加大……周遭静止下来,六合间再无声响,我瞥见他的眼睛瞪得圆滚滚的,瞳孔几近爆出,戾气充盈,非常骇人。
没见过这么愚忠的剑客。我气得瞪他,气急废弛地说道:“美意当驴肝肺,归正你的存亡与我无关,我何必管你死活。若非你能够与无情了解,我才懒得管你。”
渐渐地,渐渐地,他撤了力道,松了手,寂然后退两步。
从他的眼中,我瞧出了心伤,即便他死力粉饰。我劝道:“吴雍并不值得你为他冒死……”
他将我囚禁在农舍的里屋,以绳捆绑,防我逃窜。晚食是无泪拿出去的,他临去之际,我喊住他,问道:“你与无情了解吗?”
满目绿影中银芒飞溅,一如漫天冰花,凛冽杀气澎湃而起。
我悄悄地等待,里屋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吴公子雍走出来,站定在窗下,斜对着我。
我能想获得,他天然也能想获得,我就等着他教我如何做。
“中毒一事,你有何高见?”半晌,他温润地开口。
赵慕亦感到这股分歧平常的凛冽杀气,突然回身,持剑迎上五步,站定。
我耸耸肩,低声道:“你应当明白,黑鹰在你和吴雍之间教唆诽谤,他要你死!”
赵慕拿着火折子燃烧,一如平常那般问道:“有甚么事吗?”
那日,在建业臣民面前,我射杀吴王,他的父王,他将我当作仇敌,也是理所当然。
屋里只要云酒娘和赵慕,我凝神谛听云酒儿的脉象,眸凝一线,我缓缓闭眼……脉象诡异,如有还无,时稳时滑,偶然像鼓点,偶然像游丝,怪哉怪哉。
固然双足仍被缚住,我的双手倒是游刃不足。解下腰间的银针袋,我捏起一枚银针,正要刺入他的穴位,却见他死死地盯着地上的银针袋,仿佛在看一个奇特的东西,眼中充满了迷惑与不信,紧接着,他不成思议地看向我,却不言语。
情义流转,丝丝缠绕,在他的心目中,只要她,才有资格获得他的爱。
第三日晨间,赵慕发起去骑马,因而来到马棚挑马。千夙、墨痕和高挚各自挑了中意的骏马,皓儿也要挑一匹,我正要禁止,赵慕抢先开了口,“皓儿,待会儿叔叔带你驰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