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郑衍扬眉,“我让人给你去拿件猞猁裘。”
郑衍站起家,道:“我已有些醉了,该回……府了,各位包涵。”本来还想留他的刘家两人传闻他要回宫,也就不敢出声相留。沈家两位公子和杨臣也都不挽留,只笑着说了两句客气话。
舒仪微折眉,想了想还是让开一个座。那女子坐下来,接过婢女的湿布巾为郑衍拭了拭面,行动详确和顺。
亭外暮色四合,沉沉霭霭不余半点星光,婢女们换上热酒又添了灯,灯火辉明,风声一起,挂在亭角下摇摆不止,亭栏外本是一围海棠,另有一半未干枯,被那灯火一照,幽姿淑态如披霜衣,极浅地映在鲛纱上,暗香如同从纱上透了出来,满亭生芳。
舒仪跟着他一起走亭子,还听到此中一名刘公子说:“想不到四表弟也……”前面却如蚊语,再也听不清楚。
“舒家也放肆了太久了,”另一名刘公子笑道,“弩族内哄几十年,恰好这时候来朝,呵呵,天命如此,不认命都不可。”
郑衍连着几杯酒喝下去,酒味虽淡,后劲倒是浓醇,他半阖着眼,仿佛在想些甚么。那胖刘公子瞧了两眼,咧嘴笑了两声,低声在身边女子耳边说了几句。那名女子站起家,向郑衍和舒仪走来。
刘阀的态度已经很较着,舒仪毫不思疑,舒府曾通敌的动静会在两三天后传遍都城。沈家这两位公子的表态倒有些含混,始终没有正面抨击舒家,可她晓得,沈阀是商户起家,最晓得衡量利弊,在昆州时,沈阀也曾以款项帮过王府,可见繁华两个字,沈阀已经不满足光有前者,一旦舒家式微,沈阀会同刘阀一样欢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