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总管抬眼看了看上头,答非所问隧道:“殿下先看看账册吧。”
账册上满满爬着字,舒仪看了一眼,立时感到晕眩,顺手就扔给了舒轩。殿中每人拿着本帐册研讨,唯独她一人落拓地摇着扇。
中间的墨衣内侍赶紧跪倒:“殿下,小奴听总管之令前来听候殿下调派,刚才看到殿下小寐,不敢打搅,又怕殿下有甚么叮咛,身边没人服侍,这才大胆留在这里。”
舒仪的目光定在大殿的某一处,显得有些迷离,说道:“都城有朱雀旗,袁州有白虎旗,东都有玄武旗,侯爷,如果没有苍龙旗,你这昆州王的位子形同虚设。以是,苍龙旗的军饷毫不成以动,水患之事,我们先上报给朝廷,然后再想对策。”
尉戈眉头一挑:“有没有开仓济粮?”
叶总管微惊,看到主位上的宁远侯神采如常,仿佛并无不当,内心暗奇,殿内的下人都退地一干二净,他亲身上前翻开箱子。
赵宝刚跑到殿口,转过身:“赵宝在。”
“有,都聚在城西。”
赵宝惊奇不定地抬开端,只见尉戈唇边噙着丝嘲笑,反几次复将手中薄册翻了个遍,然后走到宫灯旁,取下灯罩,就着灯芯上的火,把薄册给烧了。
杜震生有三子,世子本是宗子,谁知宗子葬身疆场。直到两个月前,杜震竟与次子得了同一种病,两人都没挨过,前后离世。宗子独一一儿,次子有两儿两女,都跟着女眷迁入从玉宫。
“极乐宫”――舒仪一踏进王府,就想起这三个字来。江陵舒家别苑也是江南名园,可与此处比拟,相差何止千里,亭台富强,花柳遮颜。正殿引水为渠,池水环抱,玉阶朱梁,坛以纹石砌成,壁饰以群仙彩画,殿高三仗,檐角飞啄,郁郁与天相连。
舒仪吃着下人端上来的甜食,盛在一个莲斑纹的冰碗里,那是用时鲜的生果拌着碎冰食用,她心下喜好,不由多吃了几口,顿觉的心口的一股炎热散去了,一手固执墨扇,点向殿中的两口箱子:“前面那箱子里放着甚么?”
昆州王府原叫“极乐宫”,南北朝时已修建完成。自启陵建国始就作为行宫,淮帝继位初,极北之地的弩族三次犯境,都被异姓王杜震挡了归去,淮帝念其功高,便将极乐宫赐作昆州王府。
他说着,半曲着身子就要行跪礼,舒仪怎能受此大礼,扇子伸出,在张任知臂下一架:“大人太客气了,是侯爷有识人之明,跟我有甚么干系。”
“小奴叫赵宝。”赵宝恭恭敬敬地答复,目光稍抬,重视到尉戈一脸倦色,他又说:“殿下,该点灯了,我去叫人来服侍。”
“把小柯带上,”舒仪略一沉吟,“他年纪虽小,却曾是宗录堂的弟子。”
舒仪忽而转过身,神采安静:“张大人,从刚才我就想问你一个题目。”
尉戈突然一惊,眼如鹰隼般射向舒仪。
尉戈放动手中账册,面色有些丢脸:“王府里明显有这么大一笔闲款,为甚么不拿去布施哀鸿?”
尉戈点头,赵宝先取了火摺子,点亮了殿前两盏宫灯。晕黄的光芒映在窗棂上,玉板明花纸糊的窗,间缀双金花,内里罩一层黄油绢幕,被那灯火透绢而过,浮在地上一朵朵金花,光影拖地狭长,越显得殿内深幽。
“我住哪个天井?我仿佛迷路了,费事你带路领我归去。”
叶总管站起家,命人拿来一卷锦书,双手奉在胸前:“殿下,这是您要亲点的王府首要事物。王府的名册,庄园,地步和王爷留下来的各式贵重器件。”
“……”
张任知微怔,随即暴露狂喜的神采下拜:“感谢蜜斯的知遇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