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蜜斯直接去问三蜜斯吧!奴婢还要送帕子去呢!”春紫放了帘,一溜烟出了门去。
默了会,玉翘神采安静,淡道:“领周大人去二堂,我稍后就到!”
“蜜斯在看甚么呢?雨过微凉,该披件衣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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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背动手,表情不错,赏着墙边浸浸烧林红杏,这么一走眼,即在朱门开处,瞧着了周振威。
“这是周大人的事,与玉翘何干?”
“周大人有何要事?这一大早的?”昨少爷才解了对周大人的禁令,楚五自是显出热乎劲来。
“周振威见过楚大人!”周振威早以恭敬施礼,却也不卑不亢,朗声道。
玉翘脸红了红,啐道:“碧秀,拿针来把她那嘴儿缝起来,看还胡说话!”
门“吱呀”开了半扇,楚五半敞着衣衿,打着呵欠揉着眼,惺忪之间,却见一门神。
“周少尹好笑,你订婚之事与我家女人何干?”他痛斥道:“虽前朝女帝,解了拘束民风,男女大妨日趋松弛,但如你这般大剌剌寻上门来,指明要见深宅女儿的,倒是罕见又可爱!这是要毁我家女人名节么?”
楚太傅有些不测,如若周振威寻些其他启事,他必毫不包涵将其轰走。却未曾想过他竟如此实诚,当着下人的面,放下身架,行膜拜之礼,诉肺腑之言,倒让他起了些许赞美之意。
女人面色冷,话说得更冷,他只觉心如坠谷底,由不得苦笑道:“玉翘感觉无关,是健忘了上溪村老宅那明月夜,我说得话了么?女人忘了,我愿再说一遍!”
等碧秀端着半铜盆热水,胳肘弯搭着棉巾进了屋来,却瞧着自家女人,披垂卷儿,仅着葱白短衣长裙,轻扭小腰探着身,朝敞开的窗外怔怔望着。
昨夜他展转反侧,冥想半宿,痛下了决计。要来好好问问玉翘女人,可否要嫁他?如若点头,甚么方雨沐,甚么太子,他十足不管。只把女人一鼓作气订下,这颗悬荡的心方才结壮。
“周大人一大朝晨便来寻玉翘,不知有何事要说!”等了半晌,不见他作声,玉翘便开了口。
玉翘抬眼看他,唇边笑容清浅:“玉翘不想听,大人也把那些话忘了吧!”
残星拂晓,晨雾溶溶。
碧秀忙上前结过,摊了开来,皆绣着鸳鸯戏水、或者比翼鸟双飞图。
皂色净面圆领锦袍,腰束青色锦带,挂湖蓝绦子白玉佩,阔面浓颜,且眼若流星,神情更是清冷凝重,透着股子桀骜威凛之势来。
楚太傅高低打量着他,朝那腰间玉佩扫了几眼,定睛又谛视了一会,刹时满不是滋味。
更何况,他还能不晓玉翘心底那点女儿心机么?
玉翘便笑道:“玉欢越本事了,绣的精美!”她瞧着春紫还杵在帘那,便说:“你出去,我问问你,玉欢乐服绣的甚么花腔!”
“你就在这里候着,小女让你进,你才得出来。”他又看向楚五道:“如若你敢擅自放他出来,谨慎着皮!”
周振威瞧着玉翘,着水蓝衫、杏黄裙,娉婷坐与椅上,垂芙蓉面,仅露了截润琼酥白的颈子。
玉翘早早就醒了,只是懒懒的倚着翡翠色粉莲枕,昨夜急雨打檐边声,潇潇簇簇了大半夜,她情丝昏昏,想着那人可得却不得,就流了些泪,直到纱窗透了光出去,模糊听到碧秀开了门,卷了湘竹帘,悄悄低低和婆子说着话儿。
“蜜斯又在这放狠话!却做不得数。”采芙巧着恰好出去,撇撇嘴道:“前些日子,少爷房里红菱那丫头,配了旺儿,蜜斯舍不得跟个甚么似的!把那旺儿唬的都不想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