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氏正房出来,春紫踮着脚尖,在廊上隔着金丝笼子喂鹂鸟,瞧着玉翘,似等待多时的模样,笑着跑迩来,感激不尽道:“多谢蜜斯在太太面前美言,管事的说从今儿起,奴婢月钱多赏了五百。”
她便拉着采芙至侍童面前,那侍童倒也乖觉,打量一下便晓得是主子来了,忙俯作揖,不敢昂首。
采芙还是苦着脸儿,吞吞吐吐的说:“紫水鸡我把翅儿剪了,方才实话讲与那侍童听,他归去禀了,现又来回话,说他家少爷讲了,这紫水鸡不是平常集市上卖的低俗货品,是上古期间,金龙翠凤月圆之夜相配,生出来的奇怪物,定要奴婢拿一千两银子出来赔他。”
语毕,即朝玉翘眨了眨眼。
待芳姨娘去后,张氏才起迷惑之色,因问着:“前头她来时,气恼恼的,这说了会话,她倒自个好了。”
玉翘捧过茶碗,喝了半盅,才渐渐答她:“那两婆子估摸着是她房里的,未知会她,就撵了出去,心中自是不舒坦吧!”
“你也感觉我说的在理!”玉翘一笑。芳姨娘讪讪的又说了会话,不乏使眼色给玉欢去房外说话,玉欢撇着脸儿,只当不睬,她也没法,便自去了。
直直从外头出去的,倒是芳姨娘。正涨头紫脸,气恨恨的甩了帘子,独自寻把梨木交椅坐下。
“这个没出息的,总要尝尝再说后话不可么!”芳姨娘磨着牙,急得一阵搓手顿足。
她停了一下,看向芳姨娘,恍然地问:“瞧我们竟只顾着自个说话,倒把姨娘萧瑟了,不晓得姨娘此来何事?”
还欲说些甚么,瞧着玉欢神采白了些,便说些别的把话岔了畴昔。
张氏拉过玉欢,噙着笑开了口:“我选人,品性最首要,玉欢是个诚恳刻薄的,万事老是由不会到会,明日里你来房里,我把一项项细细提拨你,就算你嫁到王太医家,也免不了帮衬着夫人执家管事,晓得些老是心不慌的。”
一席话说的玉欢几次点头,心中佩服,只要承诺“是”了。
说着,玉翘淡淡睇了芳姨娘一眼,公然如自个想的,她眉梢添了抹忧色,叫了声阿弥陀佛,把来时的那股子戾气化解了很多。
玉欢早已在侧房听到吵吵声,此时也赶过来,瞧着张氏与玉翘皆在,温默沉寂。反显得自个亲娘脸孔可爱,她便上前劝道:“姨娘这是如何了?有话好好说就是,太太明晓事理,自会替你作主的。”
玉翘本想单独回房的,听春紫如此一说,想了想,便朝府门方向而去。
春紫天然是千万般恩谢,玉翘笑着问她:“你在这喂鸟,可否瞧着我那采芙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