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阴下脸来,叱道:“好个自发得是的东西!平素想你是个做事可靠的,却本来是个最坏心的。订婚如此大事,你怎能不与振威筹议着来,就逞着自个意办了?”
大夫人战兢兢也在老太君跟前跪下,含泪说:“振威打小就没了父母,不但老太太你放内心疼他,媳妇待他比自个生的更用心万分。现在振威还未结婚,自是日夜盼着他房里能有小我暖热的疼他,如许老太太放心了,媳妇也高兴不是?那方家蜜斯我特地打仗过几次,确是个模样好,品性好,极有教养的,她府里上门求亲的媒子把门槛都踩平了,皆未曾承诺,只等着我们前去,如许的那里配不上振威?”
“可另有人听着了去?”老太君再问。
周振威眼明手快,上前用脚抵住门底,还是有礼道:“叨教你家二蜜斯可在?我不见她,你帮我带句话便可!”
天空凝阴,薄霭云低,春雨虽细却也湿衣。他的心也漉漉的,把那心中小翘儿的粉脸洇得潮潮的。
“罢了罢了!”老太君徒感一阵疲累,有了多少倦怠,感喟道:“就依孙儿的意去吧!你也莫跪了,老是我们欠你的!我要再歪一会,被吵得头痛,你们出去让竹兰出去就是!”
“二蜜斯不在,她一早随老爷进宫去了!”瞧楚五答得利索,不像对付敷衍之词,周振威舒了口气,退回脚,朝他谢过,便要拜别。
“宦途能够再谋,可这事振威打从心底不肯勉强。还望祖母、大伯母成全!”他即又双膝点地,跪将下来,诚意哀告。
从老太君房里出来,周振威便携着委曲的大夫人,又去接了不明以是的李婶,亲身送到方府门前。
周振威并不答话,一径望着老太君,终咬着牙粗声道:“孙儿在外公事,被人恭贺订婚之喜,只觉是别人扯谈乱道,怒中欲抓来定罪,但那人直呼冤枉,让我来家中自问就是!本不想跑这一趟,又想着这事总归无风不起浪,祖母决然不会做此胡涂事,却备不住她人自作主张,便请祖母给振威个明话儿,此事可真?”
来开门的,还是楚五那小厮,他瞧着是周振威,便皱着脸,严峻道:“周大人所来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