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游廊,中心穿堂,宽宽广阔的,一眼便能瞥见正房门前立着个孤零零的妇人,描眉画鬓,满头珠翠,海棠红的锦缎衫子,天青色肚兜若隐若现,颈下露了大片的肌肤,周振威皱皱眉宇,这李夫人做妓娘打扮,竟浑身散着浓厚的风尘味!
他不再说下去,因将军止了步,背脊生硬挺直,眯觑着眼盯着火线不远处。
那妓娘可惜地感喟,一会儿,她又把这些都忘了,见惯尘凡悲事,实在别人存亡,却与她何干呢!
玉翘懒得理,只捡自个想听的问:“房里是何景象?里头有多少刺客,那妇人可在?”
慢出门,摆布看看,揩着帕子一步一趋沿着游廊走,出至院外,是个花圃子,苍木倒还葱笼,果实青青红红的,累累一树。
“胡忌,你怎在这里?”周振威朝流春院大门处走,睨一眼胡忌着商贾打扮,蹙眉问:“来找妓娘寻乐?”
周振威颌首道:“对了一半,另有便是让我掉以轻心,诱我出来,里头倒是杀机重重,虽李夫人未曾提,神鬼煞的人只怕已悉数皆到,在等着要我这条命!”
那几人也朝她瞪来,为首的个不高,面有刀疤,双目却分外敞亮,如刀般剜人。
着橙金薄衫的妓娘瞟他一眼笑:“或许同给银子那伙人是一起的也未能够。管它呢!你也莫往内心去,今晚去我房里......!”
“胡忌!”周振威朝他安静的看去。
那婆子腿脚不矫捷,一高一低渐渐朝右边的斜径方向去,玉翘站起三步并做二步跟在她背面,后顾无人,才低声的叫喊:“花月娘。”
顿了顿持续道:“你拿我的将牌,去寻知府刘大人,让他速拨百人兵士来此围歼。”
周振威将马拴在道旁,远远瞧着流春院,但见红笼高高亮起,门开大敞,五六个穿红着绿的妓娘摇着帕子扭着腰,招揽着南来北客。
胡忌打了个颤,今将军喊他名字好几次,就属此次不祥之感,来得分外激烈。
刹时只见火光条条,不知何时,屋檐翘壁之上密密麻麻半蹲数许人,皆手持弓弩,火箭熊燃。
看着她愈离愈近,周振威的眼神俄然柔嫩到不可,一溜眼却见她那胸前小兔似若要跳出来,顿时心肠敏捷冷硬如铁。
也不等他回话,眼神悠远空荡,低喃着道:“是死不了!生生世世皆在循环,永久的求而不得!”
胡忌可贵脚一滑,差点跌个马趴,声也变了:“将军曲解了我,是嫂子命我等一干人一道来的,怕你中了骗局,丢了性命.......!”
她轻步走至椅边,思忖了会,把裳裙拎起遴选一番,择出件茜红抹胸换上,又罩上玉兰洒花褙子及茶色凤仙裙,至镜前打量,蹙了眉,果不是端庄女子美意义穿的,却也顾不得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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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雨沐有一刻恍忽,似又回到宿世,听闻周侯爷要来,她满心欢乐的在房里待不住,非要到廊劣等,望眼欲穿的盼。
“今被梦月女人好一番斥!寅时来了十来个高朋要见她,我瞧着样貌不俗就引进花厅,好酒菜接待,哪想一转眼工夫,人却没影了!”一个护院想起这事,满脸没好气。
玉翘指着秦惜月的院落方向,吃紧叮嘱道:“那院里此时只要李夫人和两丫头,另有被抓来的妇人,‘神鬼煞’的刺客光我瞅见的,有二十数,估摸远远不止,就在四周藏匿,武功皆不弱,你从速派人去多招些官兵来,我去流春院门外候着周将军去。”